凌策摆手笑道:
原是我们唐突登门,刘大人言重了。想着大人公务繁忙,唯有午间得空,这才冒昧来访。
此时拜访讲究时辰,既不会夜间造访,也不会清晨打扰,多在上午登门。刘景身为都察院经历需按时点卯,也就午时能回家用膳小憩。
刘景含笑引路:
小侯爷请,下官不过恪守本分罢了,实在惭愧!
凌策携程仁清入内道:
当世能恪守本分者已属难得。刘大人忠心为国又不失变通,想来不日必将高升,届时施展抱负,自有扶摇直上之时。
刘景引着二人前行,摇头苦笑:
小侯爷莫要取笑下官了。自金华府一役后,我们这批巡按御史都被闲职。下官已四十有三,实在熬不起岁月了。
说罢告罪先进屋安排妻眷回避,又吩咐去沽酒买些熟食。好在饭菜刚备好尚未动筷,只需更换碗盏便可待客。
待二人落座,程仁清上前斟酒,而后侍坐于凌策身侧。刘景见状心中了然,笑道:
倒要恭喜程先生了,能得小侯爷青眼,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啊!
程仁清微微欠身:
全赖侯爷抬爱。
“侯爷抬爱了,论前途下官哪及得上刘大人,刘大人日后必成大器!”
凌策话音未落,刘景眼底闪过一丝异色,面上却仍挂着苦笑:
“说来惭愧,下官是十年前的进士。虽未入翰林,却也进了都察院。原想在此施展抱负,谁知官场不看才学,只论门第。那些举人出身的同窗,如今有的已升任同知、佥事。马文才资历尚浅,却已是手握实权的五品佥事。”
“下官这个巡察御史看似威风,实则处处受制。案件定夺全凭上官决断,他们权衡的从来不是是非曲直,而是各方利害。当初赌上仕途支持柯相新政,没想到......”
大乾巡察御史虽仅七品,却权柄极重。不仅可直奏天听,更有先斩后奏之权。最令人忌惮的,是其弹劾之职——即便是皇亲国戚,亦可直达御前。满朝文武闻风色变。
不过真正铁面无私的终究是少数。多数御史在官场沉浮数载后,都深谙为官之道。跟对人则平步青云,站错队便举步维艰。
凌策轻晃酒杯:
“柯相新政本是利国良策,只是时运不济。古来变法多坎坷,刘大人不必过于介怀。”
他心知此刻尚不能完全信任刘景,需待共历 后,方可真正引为心腹。
程仁清适时插话:
“巡察御史代天巡狩,可劾王公大臣,多少人求之不得。况且刘大人为民 之举,金华百姓至今感念。”
刘景举杯苦笑:
“是啊,这差事风光得很。官员政绩全凭我们一支笔,说好说坏不过一念之间。只是侯爷有所不知,每年外派的御史多是都察院里不通世事的书呆子,最重要的品质便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巡察御史刘景苦笑着对凌策说道:咱们这些外放的监察官员,不过是朝廷布下的棋子罢了。被派到地方上兴风作浪,等到惹得各方势力咬牙切齿时,再召回京城挂个闲职。表面看是保全我们,实则......
黄大人有门路,即便不插手丝绢案,迟早也能调回中枢。可我们这些人,这辈子怕是再无出头之日了。刘景说着,目光殷切地望向凌策。
他暗自盘算着:自己出身寒微,在朝中无人照应,想攀附齐牧、李世达这样的重臣连门路都没有。同窗故旧也都忙着经营自己的关系,谁肯提携他?
眼前这位年轻的凌侯爷,虽说是贾府寄居的晚辈,却深谙为官之道。更难得的是圣眷正隆,又有凌家旧部的人脉。今日特意带着幕僚程仁清前来,分明是要招揽自己。
想到这里,刘景猛地起身,郑重行礼道:下官愿追随侯爷,但凭差遣!
凌策含笑虚扶:刘大人见外了,都是自己人。
程仁清上前搀起刘景,笑道:往后还望刘大人多多指教。
荣国府内,贾母正试戴新得的叆叇,对探春夸赞道:策哥儿送的这个比旧式更合用。听说他还做了便宜款式,让寻常百姓也用得起,这份心思难得。
探春悄悄环视屋内——贾赦夫妇正襟危坐,显然今日祖母另有深意。
不过生意上的事还是要谨慎。贾母话锋一转,凌家不比咱们,沾不得商贾之事。最好寻个远亲代为打理,咱们史家都不便插手,免得落人口实。
她目光锐利地扫过贾赦:咱们贾府再难,也做不出欺占孤侄产业的事,否则愧对宁荣二公的英名!
贾赦连忙躬身:母亲明鉴,孩儿断不敢动这等心思。
“今早你身边那几个不长眼的东西犯了忌讳,我已命人处置了。稍后你从账上支些银两抚恤他们家人,再去前院重新挑几个得用的吧。”
贾赦闻言顿时面如土色!难怪老太太突然提起这事,原来是自己派人打探凌策家底的事败露了!他今晨才得知凌策经营着叆叇铺子,转眼间眼线就被拔了个干净!
邢夫人见状心下了然,忙堆着笑脸打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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