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很深,能看到下面白森森的肋骨,甚至能透过肋间隙隐约看到胸腔内的情况。我快速清理创面,用烈酒反复冲洗——烈酒浇在伤口上,发出“嘶嘶”的声音,年轻人即便昏迷,身体也本能地痉挛。
冲洗干净后,我仔细检查胸腔内是否有碎片残留。还好,断木虽然粗,但断口相对整齐,没有留下太多碎屑。我撒上止血生肌的药粉——这药粉用三七、血竭、乳香、没药等配制,是我们目前能拿出的最好的外伤药。
然后用绷带层层包扎,从腋下到腰部,缠得结实又不过紧,以免影响呼吸。
整个过程不过一盏茶时间,我却出了一身冷汗,后背的衣裳都湿透了。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
“药买回来了!”汉子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拎着几包药,身后跟着的药铺伙计还抱着一个药罐。
我检查药材,点点头:“立刻煎药,三碗水煎成一碗,大火急煎。”
药铺伙计就在空地边架起小炉生火煎药。等待的时间里,我又给年轻人施了一套针,取穴百会、人中、内关、涌泉,稳住心脉,促醒开窍。他的脸色依然青紫,但呼吸稍微平稳了一些,虽然微弱,但有了规律。
围观众人发出惊叹声,看向我们的眼神从怀疑转为敬佩。有人小声议论:“真救回来了?”“那血黑成那样,居然还能活……”“这两位大夫年纪轻轻,医术了得啊!”
药煎好后,我让人撬开年轻人的嘴,用竹片压住舌头,一点点灌下去。药汁苦腥,他本能地抗拒,但最终还是咽下了大半碗。
半刻钟后,奇迹发生了。
他咳嗽几声,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居然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起初迷茫涣散,渐渐聚焦,看到了跪在身边的兄长。
“哥……”声音微弱如蚊蚋。
“醒了!醒了!”汉子喜极而泣,抓住弟弟的手,“二狗,你吓死哥了!”
我搭脉细查,脉象虽然虚弱如游丝,但已无断绝之虞,而且渐渐有了根。又检查伤口,出血已经止住,肿胀虽未全消,但紫黑色明显褪去,转为暗红。
“命保住了。”我说,长舒一口气,“但伤得太重,至少要卧床一个月。这三天是危险期,可能会发热,伤口也可能化脓。你们要有人时刻守着。”
我开了三天的药方:内服解毒汤、生脉饮加减,外敷解毒生肌膏。又详细嘱咐了护理方法:如何换药,如何喂食,如何观察病情变化。
汉子认真听着,不住点头,最后又掏出钱袋:“大夫,诊金药钱……”
“一共二两银子。”我说。这价格不菲,但用的都是好药,而且救回一条命,值得。
汉子毫不犹豫地掏钱——钱袋里除了铜钱还有几块碎银,加起来正好二两多。他全部递过来:“大夫,您拿着,多的就当谢礼!”
“不必。”我只取了二两,“按我说的做,好好照顾你弟弟,就是最好的谢礼。”
人群渐渐散去,天色已近黄昏。夕阳将柳树的影子拉得很长,江风渐凉。
我和李莲花收拾摊位,将剩下的药材打包。这一天看了十几个病人,从头疼脑热到重伤垂危,算是把这小镇的医疗需求体验了个遍。我的手臂酸麻,腰背僵硬,但心里却有种奇异的充实感。
“累了?”李莲花接过我手里的药箱,他的手上也沾着血迹和药渍,但动作依然轻缓。
“有点。”我揉了揉肩膀,“不过值得。”
他笑了笑,没说话,只是将马车赶过来,扶我上车。车厢很小,堆满了药材和各种杂物,只留出一人宽的座位。但我们早已习惯这样亲密的空间——前世在莲花楼里,空间更小,我们却觉得自在。
马车缓缓驶出小镇,沿着江边土路前行。夕阳将江水染成金红色,波光粼粼如碎金铺洒。远处村庄炊烟袅袅,牧童赶着牛群归家,一派宁静的田园景象。空气中飘来饭菜的香味,混合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这个世界……”我靠在车厢上,望着窗外,“虽然没灵气,但生活气息很浓。百姓朴实,生活简单。”
“嗯。”李莲花握着缰绳,侧脸在余晖中显得格外柔和,“就像我们最初在莲花楼的日子。”
我想起很多年前,我赖上他,住进莲花楼,两个人一狗,行走江湖,治病救人。那时候他也是这样,话不多,但总是在我需要的时候在身边。我们会为了一味药材翻山越岭,会为了一个病例彻夜研究,也会在月下对酌,说些漫无边际的话。
那样的日子,其实很好。
“你说,天道把我们送到这里,到底想让我们做什么?”我问出了心中一直的疑惑,“总不会只是让我们重新做一回凡人吧?”
李莲花沉默片刻,目光投向远方的江面。江水悠悠,不知流向何方。
“积累功德,体验凡尘,也许还有……”他缓缓道,“治愈这个世界的某种‘病症’。”
“病症?”我坐直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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