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回来。”温若寒的声音依旧不带丝毫感情,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丢人现眼的东西。”
短短几个字,却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温晁心头。他咬了咬牙,脸上肌肉扭曲,最终却不敢有丝毫违逆,只能用那双充满怨毒的眼睛,死死地剜了我们一眼,仿佛要将我们的模样刻入骨髓。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带着那群同样面如土色、噤若寒蝉的心腹,如同斗败的公鸡,灰溜溜地、狼狈不堪地退出了客院,甚至没敢再去关上那扇被踹坏的院门。
院内的压力随着温晁等人的离去和温若寒威压的稍敛而骤然一轻,但我们四人心中却如同压上了更沉重的巨石。温若寒方才那隔空传来的威压,其深不可测的程度,远超我们之前的预估。他显然一直分神关注着这里的一举一动。方才阻止温晁,绝非是为了保护我们,而是不愿让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打乱了他的布局,或者,他心中的天平尚未最终倾斜,还需要我们这枚“棋子”继续发挥作用。
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如同投入看似平静深潭的一块巨石,虽然涟漪很快被强行抚平,却让水面之下隐藏的暗流变得更加汹涌、更加危险。温若寒的耐心,似乎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多。
是夜,月隐星稀,不夜天城的灯火依旧辉煌,却透着一股森然的寒意。子时刚过,万籁俱寂,客院内的空间忽然产生了一阵极其细微、若非灵觉敏锐到极致绝难察觉的扭曲与波动。仿佛平静的水面被一颗无形的石子打破。
几乎在同一时间,李莲花和我同时睁开了眼睛。他眼中精光一闪,低声道:“来了。”
下一刻,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灵力波动,温若寒的身影,如同鬼魅,又如同本就一直站在那里般,突兀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客院的中央。他依旧是白日那身暗红镶黑的宗主袍服,但周身那霸道灼热的气息却收敛得干干净净,仿佛与周围深沉的夜色完美地融为一体,若非肉眼看见,几乎感知不到他的存在。他没有带任何随从,只是独自一人,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扫视着我们。
“三日之期未到,温宗主深夜来访,不知有何指教?”李莲花缓缓起身,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对温若寒的突然出现早已预料,又仿佛只是在接待一位寻常的夜访者。
温若寒的目光如同最冷静的猎手,在我们四人身上一一掠过,那目光似乎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深处。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李莲花身上,淡淡道,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本座不喜欢无谓的等待,更不喜欢超出掌控的变数。你们所谓的‘推演’,三日时间已过近半,可有什么……能让本座眼前一亮的‘结果’了?”
他这是失去了耐心,或者说是感到了某种时间上的紧迫感,要来亲自确认我们的“价值”,或者说,进行一次最后的摊牌前的评估。
李莲花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迎着温若寒那深不见底的目光,反问道,语气带着一种探讨的意味:“温宗主雄才大略,见识广博,可知为何近三百年来,此界惊才绝艳者辈出,却再无一人能真正突破元婴巅峰之境,触摸化神门槛?”
温若寒眼神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显然这个问题也一直萦绕在他心头。他沉声道:“此乃共识,自然是因为天地灵气日益衰败稀薄,不足以支撑更高层次的突破,加之……古老的修炼传承多有遗失,规则亦显残缺。”
“是,但也并非全是。”李莲花缓缓摇头,语气沉稳而笃定,“灵气衰败是表象,是结果。规则残缺,才是根源,是起因。而阴铁……”他伸手指向悬浮在一旁的两块净化阴铁,“便是这残缺的规则与淤积的负面能量交织形成的……‘毒瘤’。温宗主欲以雷霆手段,强行汲取这‘毒瘤’之力,意图以毒攻毒,甚至化毒为养分,却不知此法凶险万分,如同凡人手持双刃剑,未伤敌,先伤己。稍有不慎,非但无法解决问题,反而会刺激‘毒瘤’恶化,加速其吞噬灵脉生机,最终导致……此界修行根基的彻底崩塌,万物凋零。”
他话语清晰,将我们推演出的、关于阴铁本质与此界困境关系的结论,以一种更直观、更具冲击力、也更能触动温若寒核心利益的方式,赤裸裸地剖析开来。
温若寒沉默着,脸上依旧看不出明显的喜怒,但他周身那原本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气息,却几不可察地微微波动了一下,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显然,李莲花这番直指要害、关乎此界存续根基的言论,深深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些隐忧与考量。他追求无上力量与权柄,渴望突破桎梏,但也绝不愿看到自己赖以生存、并且意图掌控的修真界,因为自己的野心而走向万劫不复的毁灭。
“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他沉默良久,方才再次开口,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审慎的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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