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界,荒僻山坳。
破界符的余韵散尽,槐安周身最后一丝属于阳世的鲜活气息也被幽冥固有的阴冷死寂吞没。他站在原地,静静感受着魂核中那缕与银玥的链接——比之前更加清晰、稳定,甚至能隐隐感知到她此刻安睡中的平稳魂息,以及那枚月魄精粹吊坠散发出的、温和滋养着她的太阴气息。
很好。
他收敛心神,将那份短暂的温暖与牵挂妥善藏入魂核最深处。脸上重新覆上属于规则勘定司主事的沉静与冷峻。他检查了一下那件制造假象的法器,确认其记录的“轨迹”足够真实,足以应付可能的查验,然后将其收起。
接下来,他需要真正前往“碎魂渊”,处理那桩被用作借口的公务。这不仅是为了完善“离府”的合理性,也是他职责所在。更重要的是,在规则混乱之地处理事务,同样能积累功德,磨砺自身对规则的掌控。
辨明方向,槐安不再停留,身形化作一道淡影,朝着幽冥边陲的碎魂渊方向疾驰而去。
·
人间,清风观。
晨光微熹,鸟鸣啁啾。
银玥在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感中醒来。胸口月魄精粹吊坠传来的温润清凉感彻夜未停,如同最温柔的溪流,缓缓冲刷着她枯竭的经脉与本源。一夜安眠,没有噩梦,没有刺骨的寒冷,只有被月光包裹般的安宁。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颈间的吊坠,回想起昨夜那场短暂却无比真实的相聚,嘴角便抑制不住地上扬。小神仙真的来了!还教了她法术!
她试着按照昨夜槐安所授的“月华引气诀”,闭上眼睛,凝神感知。
心口吊坠的气息如指路明灯,窗外晨光中残留的月华也似乎变得清晰可辨。她小心翼翼地用意念去“触碰”、“引导”,过程依旧生涩,心神时聚时散,但比起昨夜初次尝试时的毫无头绪,已然好了太多。至少,她能模糊地感觉到,一丝丝极其微凉的、令人舒泰的气息,正随着她的意念,极其缓慢地渗入四肢百骸,驱散着那种无处不在的虚弱感。
“丫头,该喝药了。”玄诚子老道端着药碗推门进来,看到银玥闭目靠在床头,神情宁静,气色似乎比昨日又好了些许,心中既欣慰又疑惑更深。他目光再次落在银玥颈间那枚淡蓝色吊坠上——晨光下,它流转的光泽温润内敛,绝非凡品。
“师父。”银玥睁开眼,眸子清亮,“我好像感觉有力气一点了。”
“嗯,是好现象。”老道将药碗递过去,状似随意地问,“这坠子……戴着可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银玥心头一跳,面上却努力保持镇定:“就是觉得凉丝丝的很舒服,心里也静一些。可能是……玉石本就养人吧?”她不敢多言,怕露馅,赶紧低头喝药,苦得皱起了小脸。
玄诚子没再追问,只是盯着那吊坠又看了几眼,心中暗道:这绝非普通玉石。昨夜那股异常的清凉气息,今日丫头明显好转的状态……莫非真有哪位过路仙家,或是山中精怪,念丫头纯善,暗中赐福?罢了,只要对丫头好,无害处,便由它去吧。
接下来的几日,银玥的生活变得规律而充实。每日按时服药,在玄诚子的搀扶下慢慢走动恢复体力,大部分时间则按照槐安所教,练习那“月华引气诀”。
修炼过程并非一帆风顺,反而闹出不少令人啼笑皆非的插曲。
有时她太过专注,试图引动窗外月华,却忘了控制力度,结果房间里无风自动,桌上的经书被吹得哗啦作响,惊得窗台上打盹的野猫“喵”一声炸毛跳走。
有时她感应吊坠气息时,心神过于放松,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来时发现口水差点滴到吊坠上,懊恼不已。
还有一次,她试图同时感应吊坠和井中月华,意念分散,结果两股气息在体内轻微冲撞,弄得她一阵发冷一阵发热,吓得玄诚子以为她病情反复,差点要去请镇上的大夫。
每每遇到这些状况,银玥便在心中悄悄向槐安“汇报”兼“求助”。虽然无法立刻得到回应(槐安身处碎魂渊,规则干扰强烈,且需集中精神处理公务,无法频繁维持跨阴阳的清晰沟通),但她能感觉到那缕链接始终稳定地存在着,如同无声的陪伴,让她安心。
而她的进步也是显而易见的。从最初的心神散乱、气息左冲右突,到渐渐能引导一丝微弱的月华气息在特定经脉中缓缓运行一个周天;从无法久坐修炼,到可以坚持小半个时辰而不感到过分疲惫。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手脚也渐渐有了力气,甚至能在院中慢慢走上小半圈。
玄诚子将这些变化看在眼里,喜忧参半。喜的是徒弟恢复神速,忧的是这恢复的方式实在透着蹊跷。他暗中观察,发现银玥时常对月静坐,神态宁和,周身隐隐有极淡的、清凉纯净的气息流转,与那吊坠同源。这分明是修行有成的迹象!可丫头从未正式修炼过高深法门,这身修为和那奇异法诀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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