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国,永安县。
城西有间不起眼的铺子,匾额上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大字:“摸鱼斋”。
斋主姓槐,单名一个安字。据说是小时候被城外清风观的老道士捡回来的,天生一双能见鬼神阴阳的通灵眼。老道士本想让他继承衣钵,谁知这小子对清修悟道毫无兴趣,反倒凭着这双眼睛,干起了替人驱邪捉鬼、看相算命的营生,美其名曰:专业对口,服务大众。
只是他这服务,颇有几分……特色。
“槐大师!槐大师救命啊!”一个富态的中年男子连滚带爬地冲进摸鱼斋,脸色惨白,“我家宅院……昨夜又闻女子啼哭,窗棂无风自开,供桌上的果子都变成了黑炭!定是那女鬼又来了!”
槐安正翘着二郎腿,对着一本不知从哪个旧书摊淘来的、封面香艳的《幽兰夜话》看得津津有味,闻言头也不抬,懒洋洋地指了指墙上一块木牌。
那木牌上明码标价:
【寻常小鬼惊扰,驱离:五两。】
【厉鬼作祟,伤及人畜,捉拿:二十两起。】
【疑难杂症,规则外业务,面议。(注:本斋主保留最终解释权及摸鱼权利)】
“贵府这事儿,听着像是厉鬼级别啊。”槐安终于舍得从书上移开眼,打了个哈欠,“看在老主顾的份上,算你二十五两,包驱赶,不包售后,干不干?”
“干!干!只要大师能解决,多少钱都行!”富商忙不迭地掏银子。
槐安这才慢悠悠地放下书,从抽屉里摸出几枚用红线串着的古旧铜钱,又抓了一把味道刺鼻的、据说是用黑狗血和朱砂混合晾干的“驱邪豆”,揣进怀里。
“带路。”
到了富商那雕梁画栋的宅院,已是傍晚。阴风惨惨,气氛到位。
槐安装模作样地在宅子里转了一圈,那双清澈得过分的眸子在夕阳余晖下,隐隐泛着一丝常人难见的淡金色流光。他确实“看”到了,后院那口枯井旁,蜷缩着一个穿着前朝服饰、浑身湿透、怨气缠绕的女鬼。
但他没急着动手。
而是找了个石凳坐下,又从怀里掏出那本《幽兰夜话》,借着最后一点天光,继续看了起来。
富商和一群家丁躲在远处,看得目瞪口呆,心急如焚。
直到月上柳梢,那女鬼开始躁动,发出呜呜咽咽的哭声,枯井里也开始冒出黑气。
槐安才不情不愿地收起书,叹了口气:“唉,正看到精彩处……”
他站起身,也没念什么咒,也没舞什么剑,只是抓了一把“驱邪豆”,看似随意地朝着枯井方向一撒。
那豆子落在女鬼周围,发出噼啪轻响,冒出缕缕青烟。女鬼如同被烫到一般,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怨气都被打散了几分。
“喂,那边的。”槐安对着女鬼方向喊道,语气就像在跟邻居打招呼,“大晚上的,哭什么哭?扰民知道不?有啥未了的心愿,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你递个话?总比在这儿吓唬人强吧?”
那女鬼似乎愣了一下,停止了哭泣,抬起模糊不清的脸,“看”向槐安。
躲在远处的富商等人更是傻眼,这……这大师怎么还跟鬼聊上了?
槐安的通灵眼,不仅能见鬼,似乎还能一定程度上感知到鬼魂的执念与情绪。他“看”到那女鬼的核心执念,并非害人,而是寻找一枚丢失的、定情的玉簪。
“是不是找个簪子?碧绿色的,尾端刻了朵梅花?”槐安根据感知到的模糊影像问道。
女鬼猛地点头,身影都凝实了几分。
槐安扭头对富商喊道:“喂,东家,你家祖上是不是有个妾室投井死的?去找找有没有一枚碧玉梅花簪,估计是陪葬品,可能掉在井底或者哪个角落了。”
富商将信将疑,但还是立刻吩咐下人去找。果然,没过多久,一个胆大的家丁从井壁的缝隙里,摸出了一枚沾满淤泥的碧玉簪。
当那簪子被清洗干净,放到井边时,女鬼的怨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身影逐渐变得透明、祥和。她对着槐安的方向盈盈一拜,随即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夜空中。
困扰富商数月的“厉鬼”,就这么被“聊”走了。
槐安拍拍屁股站起来,对着目瞪口呆的富商伸出手:“承惠,二十五两。另外,帮鬼了愿,算是规则外业务,加收五两信息咨询费,一共三十两。”
富商:“……”
……
类似的事情多了,槐安“摸鱼斋”的名声也就传开了。都说这槐大师本事是有的,就是性子太懒散,办事不按常理出牌,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聊天绝不动手,收费还死贵。但偏偏,他解决的事情,都干净利落,后患全无。
也有人质疑他是不是装神弄鬼。直到有一次,县里几个地痞不信邪,故意去摸鱼斋捣乱,槐安只是抬眼看了他们一下,懒洋洋地说:“你,昨晚偷看隔壁王寡妇洗澡,摔了个狗吃屎,膝盖现在还青着吧?你,欠赌坊的三两银子,打算什么时候还?还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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