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游宫废墟的碎石还在簌簌坠落,空气中弥漫着焦糊、腐臭与金铁交鸣的混杂气息。淡金色的忠烈龙魂光幕尚未消散,那些挣脱天道烙印的黑色龙影正在霞光中恢复神智,鳞片上的漆黑煞气如潮水般褪去,露出原本青金色的纹路。可这份难得的安宁,却被元始天尊疯狂的笑声撕得粉碎。
“哈哈哈!韩立,你以为破了一道禁制,便能逆天改命?”元始天尊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原本合身的道袍寸寸开裂,露出底下布满金色纹路的肌肤。他的头颅上青筋暴起,双眼化为纯粹的金色,瞳孔中倒映着天道之眼的旋涡,“贫道今日便以身融天,让尔等知晓,天道神威,不可逆也!”
三宝玉如意悬浮在他头顶,霞光暴涨如瀑布,与天空中的天道旋涡相连。无数道金色丝线从旋涡中垂下,缠绕在元始天尊身上,每缠绕一圈,他的气息便强盛一分。周围的空间被这股威压挤压得剧烈扭曲,地面上的残垣断壁纷纷化为齑粉,连忠烈龙魂的光幕都开始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敖丙刚扶起重伤的哪吒,便被这股沛然莫御的力量逼得连连后退,定海针在手中剧烈摇晃,蓝色龙气几乎凝聚不成形态。“这股力量…比之前强盛了数倍不止!”他左眼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想起敖轩先祖的嘱托,心中焦急如焚,“再这样下去,别说阻止他,我们所有人都要被天道之力碾碎!”
哪吒咳出一口黑血,修罗翼上的裂痕又扩大了几分,却依旧死死攥着弑神枪。“娘的!这老杂毛是疯了不成?”他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眼中的猩红煞气愈发浓烈,“俺就不信邪,今日定要捅穿他这副妖躯!”说罢,他便要催动仅剩的煞气冲上去,却被韩立一把拉住。
韩立的掌心滚烫,青黑蓝三色力量在他体内奔腾不息,刚破解天道禁制的丹田内,盘古莲子与混沌心完美融合,散发出温润而磅礴的气息。可他眉头紧锁,目光死死盯着丹田深处——那道新浮现的金色秘纹,如同一根细微的金针,潜伏在莲心最深处,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诡异波动。
“别急。”韩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他能感觉到,元始天尊融合的天道之力中,夹杂着一股与莲心秘纹同源的气息,“他现在的状态,更像是被天道吞噬,而非真正掌控天道。”他抬手按住哪吒的肩膀,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心中一紧——哪吒的经脉已多处受损,修罗煞气紊乱不堪,“你现在上去,无异于以卵击石。”
哪吒愣了愣,随即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是他焦急却无可奈何的习惯。“那咋办?就眼睁睁看着他变成怪物?”他转头看向通天教主,只见这位截教圣人正盘膝而坐,面色苍白如纸,诛仙四剑插在他身旁,剑身上的青芒黯淡无光,显然已耗尽大半修为。
通天教主咳出一口鲜血,艰难地抬起头:“元始已入魔障,天道借他肉身显化神威,寻常手段根本无法伤其根本。”他的目光落在韩立掌心的女娲指骨上,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唯有盘古之力与女娲圣力结合,或许能找到他的破绽。”
话音未落,元始天尊的融合已近尾声。他的身躯已膨胀至百丈之高,皮肤化为金色鳞甲,背后生出一对遮天蔽日的金色羽翼,羽翼上布满了与天道之眼相同的纹路。他的右手握住三宝玉如意,如意顶端的三颗宝珠射出三道数十丈粗的金光,直刺忠烈龙魂的光幕。
“咔嚓!”光幕应声碎裂,数十道淡金色的龙影发出凄厉的悲鸣,被金光击中的龙影瞬间化为点点金光,消散在空气中。敖轩先祖的龙影也黯淡了许多,皇冠上出现裂痕,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后辈,守住盘古之力…龙族的希望…全在你等身上…”
敖丙目眦欲裂,左眼的龙纹疯狂闪烁,蓝色龙气如海啸般喷涌而出:“先祖!”他猛地将定海针掷向空中,定海针瞬间暴涨至数百丈长,龙气缠绕其上,化作一条巨大的蓝色龙形,朝着金光撞去。
“不自量力!”元始天尊(或许该称其为天道化身)的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他左手轻轻一抬,一道金色光幕挡住了蓝色龙形,光幕上的纹路流转,蓝色龙形瞬间被冻结,随后寸寸碎裂。敖丙如遭重击,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重重摔在碎石堆上。
韩立身形一闪,接住敖丙下坠的身体,指尖渡入一道混沌之力,稳住他紊乱的气息。“敖丙,别冲动。”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元始天尊的眉心——那里,有一点微弱的黑色光点在金色鳞甲下若隐若现,与莲心秘纹的波动完全一致,“我找到他的破绽了。”
哪吒眼睛一亮,连忙凑过来:“在哪儿?俺这就去捅了它!”
“在他眉心,那点黑色光点。”韩立语速极快,同时内视丹田,试图调动盘古之力去触碰那道秘纹,“那道秘纹与元始眉心的光点相互感应,似乎是天道用来稳固融合的枢纽。只要毁掉它,天道与元始的融合便会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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