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化作三道流光掠出龙宫,身后归墟海眼的黑红煞气已如乌云压顶,连东海的碧波都被染成了暗沉的血色。韩立御剑在前,混沌心的金黑根须在周身若隐若现,掌心的娲皇指骨烫得惊人,像是揣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每一次灵力流转,指骨上的纹路便会亮起一道金芒,与远方天际的某个方向隐隐呼应。
“韩兄,你且慢些!”敖烈驾着珊瑚杖追上来,粗声粗气地喊着,额角沁出细汗,“这焚天岛的方向只在地图上标了个大概,咱们这般盲冲,万一撞上什么凶险可咋整?”他话刚说完,突然瞥见韩立鬓角的发丝竟被指骨的金光染成了淡金色,不由得咋舌,“你这指骨邪乎得很,莫不是真跟金乌有啥渊源?”
韩立放缓剑速,低头看了眼掌心的指骨——那截莹白的骨头上,原本模糊的纹路此刻愈发清晰,像是用金漆勾勒出的古老符文,正随着他的心跳轻轻震颤。“方才在秘阁时,指骨与金乌羽毛产生共鸣,如今又指向这个方向,想来该是焚天岛的所在。”他话音刚落,敖听心已提着琉璃灯赶至身侧,灯芯的暖光在她眼底映出忧色。
“敖烈说得有理,咱们不可莽撞。”敖听心将琉璃灯凑近身前,灯光照亮她袖中露出的《四海舆图》残页,“你看这残页角落,画着三朵相连的云纹,旁注‘凌云渡’三字,想来是通往焚天岛的必经之路。只是古籍中提过,凌云渡上空常年有烈焰罡风,那风裹着金乌火的余温,便是龙族的鳞甲也能灼穿,咱们得想个法子应对。”
韩立接过残页,指尖触到纸页上凹凸的云纹,突然觉出掌心的指骨又是一阵发烫,一道细微的金芒顺着指尖落在残页上。那云纹竟像是活了过来,在灯光下缓缓舒展,化作一幅微型地形图,图中一条蜿蜒的光路穿过翻滚的赤色云层,直指一座被金光环绕的岛屿。
“这……这是指骨显化的路径?”敖烈凑过来,瞪大了眼睛,伸手想摸,却被韩立拦住。“别碰,这金光里有金乌火的气息。”韩立说着,指尖沿着光路缓缓移动,指骨的鸣音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像是有人在耳边轻声吟唱,那声音古老而晦涩,却让他莫名懂了其中含义——光路所经之处,罡风会出现三次空隙,每次空隙仅能容一人通过,错过便会被罡风卷入。
敖听心眼中闪过惊异,她将琉璃灯往光路方向凑了凑,灯光与金芒交织处,竟浮现出一行转瞬即逝的小字:“三更时分,罡风初歇,凌云渡头,金乌引路。”她心中一动,抬头看向天际,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已被煞气染得暗沉,唯有远方焚天岛方向,还透着一丝微弱的金光,像是黑暗中的一盏孤灯。
“看来指骨是在指引咱们,需待三更时分再过凌云渡。”敖听心收起残页,将琉璃灯的灯芯调暗,“咱们先找处岛屿落脚,待时辰一到再动身。”韩立点了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龙宫方向——此刻哪吒该醒了吧?那枚护身玉符是否能护住他?心头的担忧如潮水般涌来,让他指尖微微发颤。
三人寻了座偏僻的荒岛落下,岛上长满了半人高的荒草,海风刮过,草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无人知晓的过往。敖烈找了块背风的巨石,将珊瑚杖往地上一插,坐下便从怀中摸出块桂花糕,大口啃了起来:“俺这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方才在龙宫光顾着看地图,连口汤都没喝上。”
敖听心从袖中取出个水囊,递给韩立:“你也喝点水吧,从海眼到现在,你滴水未沾。”韩立接过水囊,指尖触到冰凉的囊身,才觉出自己的喉咙早已干涩得发疼。他仰头喝了口,清水滑过喉咙,却没能压下心中的焦躁——归墟海眼的煞气越来越重,敖广说最多只能撑三天,若他们在凌云渡耽搁太久,后果不堪设想。
“韩兄,你莫要忧心。”敖听心看出他的不安,轻声安慰道,“哪吒体内有金乌羽毛的力量护着,煞气暂时不会伤他性命。咱们只需按时抵达焚天岛,拿到大日金焰,便能彻底清除他体内的煞气。”她话刚说完,突然听见韩立掌心的指骨发出一阵急促的鸣音,指骨上的金芒瞬间变得刺眼,像是在警示着什么。
三人同时抬头看向天际,只见远方凌云渡方向,突然升起一道赤色的光柱,光柱中翻滚着浓密的火云,无数火星从火云中坠落,像是一场盛大的火雨。敖烈猛地站起身,珊瑚杖在地上敲出“笃笃”的响:“不好!那莫不是烈焰罡风提前发作了?”
韩立将指骨凑到眼前,只见骨头上的纹路正疯狂闪烁,鸣音尖锐得刺耳。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去听那鸣音——这次的声音不再晦涩,而是清晰地传递出一个信息:“申公豹至,噬魂鼎动,速往焚天,迟则生变。”他猛地睁开眼,眼中满是震惊:“申公豹也在往焚天岛去!他定是想夺取大日金焰,强化噬魂鼎!”
“那咱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去凌云渡!”敖烈说着便要架起珊瑚杖,却被敖听心拉住。“不可!”敖听心的脸色凝重,“烈焰罡风此刻正烈,咱们贸然闯入,只会白白送命。指骨既已示警,想必自有应对之法,咱们再等等,或许会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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