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裂天地的轰鸣尚未消散,白胡子拄着断裂的薙刀,半跪在裂谷边缘的悬崖上。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视线开始模糊。刚才那一击“天地裂变”几乎抽干了他最后的生命力,震震果实的力量反噬着他的身体,内脏仿佛都被震碎。
恍惚间,眼前浮现出无数张笑脸——
马尔科第一次化出不死鸟羽翼,兴奋地说“老爹,我能飞了!”;比斯塔别扭地别过头,却小声说“谢谢……老爹”;乔兹用钻石手臂笨拙地给他递来一杯酒;萨奇举着刚做好的烤肉,大喊“老爹快来尝尝!”……一张张年轻的面孔,在他眼前交织成温暖的光。
“呵……我的儿子们……”白胡子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容,“都……平安逃走了啊……”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令人作呕的笑声,如同毒蛇的嘶鸣,从裂谷对岸的海军阵营中传来:
“呋呋呋呋呋……老爹,您还真是老当益壮啊!”
白胡子猛地回神,浑浊的视线艰难地聚焦——只见黑胡子蒂奇大摇大摆地从海军士兵中走出,他身边跟着希留、卡特琳娜、阿巴罗·皮萨罗……一群穷凶极恶的罪犯,正是他新组建的黑胡子海贼团!蒂奇的脸上还带着被麦哲伦毒伤未愈的疤痕,却笑得无比嚣张,他贪婪地盯着白胡子,像看着一块即将到嘴的肥肉。
“蒂奇……”白胡子的声音嘶哑,却带着刻骨的寒意。
“是我啊老爹,”蒂奇摊开双手,笑得更加得意,“您看,我来‘继承’您的一切了!‘白胡子’的名号,震震果实的力量,还有……您那所谓的‘D的意志’!”
“D的意志?”白胡子猛地抬起头,原本涣散的眼神骤然凝聚起最后的光芒,那是混杂着愤怒、鄙夷与决绝的火焰,“你……不配!”
他想起了罗杰临终前的低语,想起了“D”所背负的宿命与荣光。眼前这个男人,这个为了暗暗果实杀害同伴、背叛“家人”的渣滓,根本不配拥有“D”的名字!
“你以为你能得到一切?”白胡子挣扎着站起身,断裂的薙刀在他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我告诉你,蒂奇……‘D’的意志,绝对不会是你这种混蛋!”
“哼,少废话!”蒂奇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狰狞的贪婪,“老爹,把你的震震果实交出来吧!我会‘好好’利用它,成为新的‘海贼王’!”
“想要我的力量?”白胡子怒极反笑,笑声中带着无尽的悲凉与愤怒,“那就……自己来拿啊!!”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残余的震震果实力量凝聚于右拳!天空再次扭曲,裂谷下方的海水疯狂翻涌,一股恐怖的震动波朝着蒂奇狠狠砸去!“震震·空裂!”
蒂奇眼神一凝,却毫不畏惧:“来得好!暗暗果实·暗水!”他伸出右手,掌心化作漆黑的旋涡,竟硬生生将白胡子的震动波吸了过去!“老爹,你忘了吗?我的暗暗果实,可是能吸收一切果实能力!”
震动波在蒂奇掌心消失无踪,他得意地大笑:“怎么样老爹?你的震震果实,现在对我没用了!”
白胡子瞳孔骤缩,他当然知道暗暗果实的能力,刚才那一击不过是试探!真正的杀招,从来都不是果实——
“没用的是你啊……蒂奇!”
白胡子的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不是依靠果实能力,而是凭借着霸王色霸气加持下的极致速度!他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蒂奇面前,右手不知何时已覆盖上漆黑的武装色霸气,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狠狠一拳砸向蒂奇的面门!
“什么?!”蒂奇脸色剧变,他没想到油尽灯枯的白胡子还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速度和力量!他慌忙用暗暗果实的能力想要吸收这一拳,却惊恐地发现——武装色霸气包裹的拳头,根本无法被“暗水”吸收!
“噗——!!”
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蒂奇的脸上!巨大的力量直接将他轰飞出去,满口的牙齿混着鲜血喷出!蒂奇撞在裂谷对岸的岩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半天爬不起来。
“咳咳……可恶!”蒂奇捂着流血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更多的是怨毒,“你这老东西!居然还藏着力气!”
“这是……给你的‘教训’……叛徒!”白胡子喘着粗气,每说一个字都牵扯着伤口,鲜血顺着他的嘴角不断滴落,但他的眼神却依旧锐利如刀,“我爱德华·纽盖特的儿子……就算是垃圾,也轮不到你这种货色来教训!”
他一步步走向倒地的蒂奇,每一步都在焦土上留下一个血手印。断裂的薙刀被他拖在地上,划出刺耳的火花。
“老爹……饶命!”蒂奇看着步步逼近的白胡子,第一次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他甚至开始求饶,“我错了老爹!我不该背叛你!让我……让我再做你的儿子吧!我会帮你报仇!我会……”
白胡子的脚步猛地停住。
他看着蒂奇那张涕泪横流、丑态百出的脸,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在船上笨拙地烤肉,被自己骂“笨蛋”却嘿嘿傻笑的青年。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不是因为伤势,而是因为那早已被背叛撕碎,却仍残留着一丝温情的“家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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