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庙内,灰袍道人那句“来了”堪堪脱口,供桌前那三炷黑香便同时“啪”地爆开一团灰雾,雾中似有扭曲人面一闪即逝。
庙外空地上那背对巷弄的人影猛然转身——是个身着黑色运动服的青年,手中已捏定一张黄符。
潜藏周遭阴影里的三道气息同时发动,自三个方位扑向觉凡方才所在的矮墙位置。
然他们扑了个空。
墙头空空如也,唯有夜风拂过荒草的窸窣声。
“人呢?”黑衣青年压低嗓音,警惕环顾四野。
庙中灰袍道人面色骤变,指诀疾掐,忽地低喝:“在上头!”
众人仰首。
觉凡不知何时已立于土地庙檐角之上,夜风撩动他衣袂,他垂目俯瞰下方诸人,眼神平静若观蝼蚁。
“龙虎山的?”觉凡开言,声量不大,却清晰递入每人耳中,“张松龄遣你们来的?”
灰袍道人自庙中步出,面色阴沉:“小和尚,既知是龙虎山办事,便该识些时务。自行废去修为,随我等回山向张长老请罪,或可保全性命。”
觉凡笑了,那笑意里无半分暖意:“就凭尔等?”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自檐角消失。
非是轻功,而是快至极致,于夜色中曳出一道模糊残影。
灰袍道人瞳孔骤缩,双手结印欲催地上困灵阵。然印诀未成,一只手掌已轻按于他肩头。
“太迟了。”
觉凡的嗓音在他耳畔响起。
下一瞬,一股霸道无匹的佛力自肩井穴涌入,瞬息冲垮道人体内运转的周天经络。道人闷哼一声,整个人若被抽去脊骨般瘫软下去,唇间涌出血沫。
余下四人见状,惊怒交加,同时出手。黄符、飞刀、并一道阴寒掌风,自不同方位袭向觉凡。
觉凡根本未避。
他立于原处,周身泛起浅淡琉璃金光。黄符撞上金光,“嗤”一声化作飞灰;飞刀扎中金芒,发出“叮”然脆响,刃身断裂;那道阴寒掌风更如泥牛入海,连令金光微漾亦不能。
金刚不坏神功,佐以第四叶琉璃净体,此等攻势连搔痒亦嫌不足。
四人面色煞白,转身欲逃。
觉凡抬右手,五指虚握。
空气中恍若有无形手掌扼住四人颈项,将他们凌空提起。四人拼命挣扎,面庞涨若猪肝,手足在空中乱蹬。
“回去告诉张松龄。”觉凡望着他们,语气平淡,“若再敢伸手,下回废的便不止修为了。”
他指节微松。
四人“噗通”跌落尘埃,大口喘息,望向觉凡的眼神俱是惊惧。
“滚。”
一字既出,那四人连滚带爬鼠窜而去,连瘫在地上的灰袍道人也顾不得了。
觉凡行至灰袍道人身畔,蹲身探指,点于其眉心。一缕佛力渗入,读取残存记忆碎片——皆是零散画面:张松龄阴沉的面容,交代任务时的狠厉,还有关于土地庙下某“物事”的模糊讯息……
看来张松龄不止要除他,更欲借刀杀人,利用土地庙下那未知存在。
觉凡起身,瞥了眼黑洞洞的庙门。他未入内,转身离去。
有些地方,眼下尚非探查之时。
数日后,玄门法会正式落幕。
李婉清如约来接觉凡一行。她驾了辆黑色越野车,面色较交易区相见时更为憔悴,眼下乌青连脂粉也难遮掩。
“药园情状又恶化了。”李婉清驱车时说道,“昨日又有两株三十年参龄的老参彻底枯死……这般下去,至多半月,园中灵药便要绝迹了。”
车驶出城区,往南郊行去。二十分钟后,拐入一条僻静水泥路,路尽头是一扇高大铁门,门上悬着“百草堂药圃”的匾额。
门启,内里是一片占地颇广的园子。然眼前景象,令刚下车的江星云亦倒吸一口凉气。
想象中的药圃该是郁郁葱葱,灵气氤氲。可眼前这片园子,满目尽是枯黄。一方方规划齐整的药畦间,那些本该生机盎然的药材——人参、灵芝、何首乌、石斛——皆蔫头耷脑,叶色焦黄卷曲,有些已然枯死,仅余光秃秃的茎秆。空气里浮荡着一股怪味,似草木腐坏混杂泥土腥气,嗅之令人胸臆发闷。
两名身着粗布衣的老仆迎上前来,皆年过六旬,面容愁苦,对李婉清躬身:“大小姐。”
“这二位是我请来的高人。”李婉清引见,“王伯、李伯,你们陪大师看看园子。”
两老仆打量觉凡几眼,目中俱是疑色——太年轻了。先前请来的那些“高人”,哪个不是仙风道骨、须髯飘飘?这年轻僧人……能成么?
觉凡未在意他们目光,步入药园,蹲身抓了把土于指间捻搓。
土质干燥,颗粒分明,无半分润泽。更诡异的是,土中几乎感知不到灵气——这非是寻常贫瘠,倒像是被强行抽干了精髓。
他起身,阖目凝神。
丹田内,第三片与第四片菩提叶同时泛起微光。心通慧眼与慧眼通之能全力催动。
世界在他感知中换了模样。
土壤不再是土,而是一层层流动的“气”。本该浑厚温润的地气,此刻稀薄若纱,且正以缓慢而持续之势,朝西南方向流去。流动轨迹上,残留着一丝丝极淡的、灰黑痕迹——那是阴邪之气,却非苗疆黑巫那般活性邪气,更似一种……死气,沉滞、阴冷,带着腐朽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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