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府中灯火通明,摆下酒宴,特地派人请来孙秀。孙秀刚一落座,庞洪便开门见山:“贤婿,如今局势越闹越大,但杨宗保和狄青这两人,绝不可再留。你奉旨复查仓库,正是下手的好机会。我这酒,是为你饯行的。你一到边关,务必要见机行事,巧妙算计,把这两人除了。若有什么破绽,也得设法掩盖,省得那包黑子从中挑事。”
孙秀举杯一饮而尽,点头道:“岳父大人费心了。小婿一到边关,必定谨慎为上,想办法为孙武报仇雪恨。”
酒宴之后,次日清晨,孙秀整装出发,众多文武同僚前来送行。正在人群之中,包拯大步走近,目光犀利地盯着他:“孙大人,你此番奉旨出关,查的是国政要务、军粮大事,不可徇私枉法。倘若你因权奸指使暗中作弊,包某绝不轻饶。”
孙秀一脸正气道:“包大人未免多虑了。此去边关,我自会秉公办事,岂能负了天子重托。”
包拯冷冷点头:“如此最好。”
孙秀离京之后,当日朝堂设宴,仁宗赵桢召包拯入殿,慰问赈济进度:“包卿,陈州之事尚未完结,还请你尽快启程,莫让百姓久等。”
包拯上前叩首:“臣遵旨。但眼下还有一桩大事未明,事关圣上安危,臣不敢擅离。”
仁宗微微皱眉:“包卿何事如此严重?不妨直说。”
庞洪心头一紧,立刻抢先出班:“陛下,赈灾为先,百姓疾苦如焚。包大人若留恋朝堂,岂不耽误大事?政务之繁,何须独仗包公一人?”
仁宗赵桢正要回应,包拯却抢先一步,沉声说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上关君德,下关万民,若不明察,包拯负不起这个责。”
众臣听罢,面面相觑,空气凝重。仁宗神色一变:“包卿所言何事?”
包拯徐徐起身,声音如钟:“陛下,恕臣直言——您,不是真正的太后亲生之子。”
此言一出,朝堂一片哗然。文武百官纷纷惊疑不定,庞洪更是扑通一声跪倒,怒斥道:“包拯身居高位,不思回报圣恩,竟敢公然辱君,诬蔑龙种,实属谋逆!”
仁宗挥手示意庞洪退下,目光落在包拯身上:“包卿向来忠直,朕愿听你分说。你为何言朕非真?”
包拯恭身回禀:“请陛下自审身上印记——若您真为当年李太后所出,掌中应有‘山河’之纹,足底应有‘社稷’之印。”
仁宗略感惊讶,沉默半晌后缓缓摊开双掌,又揭开龙靴下端,果见掌心纹路奇异,脚底隐有刻纹。顿时大殿上肃然无声。
“不错,”仁宗缓声道,“朕自幼便知有此印迹,只当是天命所归之兆。”
包拯躬身:“这正是当年太后为识亲血所留记号。陛下是正统天子,绝无虚假,只是——太后并非您的生母。”
仁宗神色变幻,沉声问:“包卿,你口口声声说我非狄太后所出,那我真正的母亲是谁?”
“臣不敢妄断,”包拯抬眼直视龙颜,“但宫中老太监郭槐,曾侍奉先皇多年,定知真相。恳请陛下即召郭槐问明。”
仁宗赵桢听完包拯的一番话,心头愈发混乱,只觉一阵阴云遮顶,神思纷乱。他坐在御座上,背脊微挺,神情却凝滞不动,内心波涛汹涌:包拯一向公直,这番所言虽匪夷所思,却又句句沉重,句句惊心,绝非随口妄言之人。
“狄太后若非我生母,那她为何将我视若己出,历年训诲备至?”他心中一沉,陡然生出一种如坠深渊之感。包拯又说郭槐知情……
仁宗赵桢缓了缓气,压下心中惊惧与不安,吩咐左右传令:“即刻去永安宫,宣郭槐进殿问话。”内侍得令匆匆而去。
仁宗赵桢看向包公,语气已有几分迟疑:“包卿,既然你所奏非虚,可将那一段始末,细细说来。”
包拯垂手肃立,面色沉然,缓声道:“陛下,臣所查非凭空捕风,更非妄诬君上,而是有血有泪之实证。陛下生母,实为李娘娘,当年身怀六甲,产下太子,却遭奸人陷害,困于陈桥破窑之中,流落街头,将近二十年。陛下如今贵为天子,龙驾九重,而生母却蓬首垢面,衣衫褴褛,身为乞妇,困苦至双目失明,实令天地不容。”
仁宗赵桢闻言,面色突变,心跳如擂,几乎从御座上站起:“包卿……你可曾亲眼见她?”
“亲眼所见。” 包拯目光沉稳,语气铿锵,“臣往陈州赈灾,途经陈桥,被风吹落纱帽,偶感异兆,遂命人寻查,因缘巧合,得见郭海寿,又见一老妇痛哭而告。李娘娘自述冤情,提及太子被狸猫换走,自己十八年来受尽苦楚,非臣代伸冤不得雪白此案。她所言,非空口胡说,亦非疯言疯语。她言掌心有‘山河’二字,足心有‘社稷’二字之人,方为亲子。”
“臣当时闻之悚然,难以置信,然回思数事,又与之暗合。臣乃入朝已久,断案无数,却从未见如此奇冤大狱,天理难容。若非郭海寿收养有恩,李娘娘早已命丧黄泉,九泉之下也无以申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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