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禅一挥袖止住猛虎,朗声道:“石玉,你若敢骑虎随我,便是真命将星,征战无敌。”说罢,一纵身,跨虎而立。
石玉心中仍有犹豫,终究志在报国,迟疑片刻后,咬牙上前,也骑上了虎背。王禅大喝:“起!”霎时间,一阵疾风卷地,两只猛虎冲天而起,直奔云霄。石玉只觉耳边风声猎猎,山河在脚下远去,心头大骇:“若失足跌下,那便是一命归天!” 王禅却朗声笑道:“如此胆量,还妄谈上阵杀敌?”
言语之间,已至万丈高空,径奔峨眉山去,石玉从此踏入修习之途,暂且按下不表。
狄青此刻仍在仁安驿内,独自一人踱步沉思。天已破晓,晨雾未散,昨夜所见如梦似幻,北极圣帝所言历历在耳,石玉既已追怪而去,果真如帝所言:去而不返。他暗忖:“门户明明开启,却在瞬息间化为高墙,想来确是神通妙术,非人力所及。副解官一职空悬于我,复命之日,若无石弟随行,该如何向朝廷交代?”
正在此时,军士来报:“将军,兵卒已得知驿内怪事,夜间石大人被摄而去,三军惊恐,请将军决断。”
狄青脸色冷峻,沉声道:“此地驿馆多有异象,恐非偶然。王登那厮,必有所谋。”遂即传令,将仁安县县丞王登带至堂前。
王登面如土色,被兵士押至时早已惊惶不安。狄青厉声喝道:“大胆县官!你知此驿妖气频现,昨夜竟使副钦差失踪,为何擅自安排驻宿,安得此胆!若不从实招来,休怪本官大刑伺候!”
王登早已魂飞魄散,跪地连连磕头,语不成声:“大、大人明察,小人也不知那怪何来,断无心谋害钦差之意,冤枉啊!”
狄青冷哼一声:“还装蒜?你若非首谋,必是受人指使,庞太师与尔等狼狈为奸,意图不轨!说与不说,刀斧手都在!”
一声号令,左右将王登擒住,脱去官袍帽巾。王登面如死灰,惊叫:“大人饶命!小人实在迫于庞太师来书,他许我升官,才让我设计留宿二位大人,小人实不敢心生恶意,实属被逼。”
狄青怒不可遏,却又不忍枉杀,斥道:“你既知其奸,挂印辞职便是,为何要为虎作伥?念你或能作证,本官不予加罪,但自当留你归案待审。”
随即命人将王登押入狱中,严加看守,并嘱本地文武官员查访石玉踪迹,不得疏漏。
时至辰时,仁安官员设宴送行,狄青不多言辞,只令将士收拾行装,重整兵马,号令一出,炮声隆隆响起,旗帜猎猎飞扬,三军整顿启程。沿途文武官员列队相送,礼数周全。张忠、李义二人继续负责押运军马与征衣。原本属于石玉的战马空着,狄青吩咐马夫照料喂养,不许怠慢。他心中始终放不下石玉的安危,这匹空马便如一份未完的牵挂。
王县丞王登回到府衙后,整个人仍心有余悸。他暗自庆幸:“若不是我当机立断,将庞太师的密令如实交代出去,只怕此刻我早已命丧黄泉。”他只希望上级府尊能将此事呈报朝廷,以保自己清白。
朝中另一头,庞洪、胡绰等奸党得报石玉失踪、狄青已离仁安,一时难掩焦躁。庞洪冷声道:“石玉已中计,定被妖物害命,只剩狄青还碍手碍脚。若马应龙得力,设伏途中,或许还能一举除掉他。”
京中勇平王府传来消息。郡主听闻石玉被害,悲痛欲绝,整日以泪洗面:“当年我被白蟒精摄走,是他拼命救我。如今却被奸人暗算,被怪摄走,无人可救,只怕凶多吉少……”王妃在一旁安慰女儿,却也忧心忡忡,恨不能替女婿分忧。
潼关总兵马应龙,几日前便已收到庞太师的密信。他早就打定主意:此事不可在潼关城内动手,一旦出事,必遭追究。必须等狄青离关百里之外,再设伏刺杀。
于是他召集部属整装迎驾,狄青一行抵达潼关时,他亲率文武官员出关迎接。狄青简略交代石玉在仁安驿中被妖摄走之事,马应龙装出惊讶神情应对,随后设宴款待。
酒席间,马应龙试探道:“大人此番西行,副使石御史未见随行,不知何故?”
狄青淡然答道:“石弟在途中失踪,但军令在身,不敢耽搁,只能一人继续押运解衣。”
马应龙一边点头应允,一边心中暗喜:果然只剩一人,正好下手。
待狄青告辞启程,他即传令放关,亲自送出百里之外,转身即回。
当天夜里,马应龙召来飞山虎刘庆密议。刘庆年纪不大,身高体壮,自幼得异人传授“席云术”,行动迅疾如风。因屡立战功,刚被提为潼关参将。
马应龙开门见山:“庞太师下令,要你在百里之外刺杀狄王亲,一旦成功,功勋赫赫。”
刘庆哈哈大笑,说:“何须百里之外?关中设宴,灌他醉酒,一刀割下不就完了?”
马应龙冷哼一声:“你只知血勇,不识轻重。关内动手,罪名全在我身,况且他兵马众多,岂肯善罢甘休?你只须在落雁坡设伏,狄青一过,刀起人头落,朝廷不会查你我。”
刘庆闻言点头:“好计策。落雁坡地势隐蔽,草木繁密,正好设下杀局。”
说罢,他暗藏利刃,施展“席云术”,化作一道疾风,瞬间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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