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乱了!”潘仁美喘着气,“主公快走!”
柴荣犹豫,目光一闪,看向赵普一个文臣,又看向潘仁美一个狡诈的保驾将。心中一沉:这两人,真能护我?
就在这时,郑子明带伤闯入,喘着粗气:“皇上大哥!别犹豫了,刘大奈杀来了!”
柴荣惊问:“三弟,你来得正好!”
“主公莫惧!”郑子明咬牙,“潘仁美护赵丞相,我护您!其余人跟上,走不走由命,但别乱!”
柴荣皱眉:“你怎能叫‘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是曹斌说的他说琢磨不好就跑!”
柴荣气得几乎拔刀:“曹斌呢?”
“救火抢粮去了!”
柴荣咬牙,终是提刀上马:“走!”
火光之中,他们刚出帐门,迎面便遇上刘大奈。
刘大奈一眼认出那顶三山王冠,眼中杀气暴起。
“贩伞小儿!哪里逃!”他怒喝一声,催马挥刀劈来。
“姓刘的,休伤主公!”郑子明怒吼,提枪上前,枪若蛟龙直刺刘大奈咽喉。
刘大奈侧身拨刀,铁刃震出火星。两人短兵相接,枪刀交错。郑子明旧伤未愈,臂上箭伤尚在,这一磕震得他手臂剧痛,鲜血溅出。
他惨叫一声,枪脱手落地。
“坏了!”他咬牙,捂着血口。
刘大奈冷笑,举刀直劈。
“去死吧!”
潘仁美仓皇冲上,刀势慌乱地格挡。
刀光一闪,刘大奈的刀在他征袍上划出长长一口裂缝,险些破胸。潘仁美脸色惨白,心胆俱裂,转身就跑。
“潘将军!”赵普惊呼。
潘仁美顾不得回头,只落下一句:“你们保主公!”
柴荣此时只得亲自提刀。
龙袍被火光映得鲜红,刀光照出他眼中的怒与惧。他虽有旧日武艺,却多年未亲上战场,力气不复当年。刀势散乱,却仍死守不退。
刘大奈冷笑:“你也配舞刀?可笑!”
他高举花刀,刀势如雷。
夜风呼啸,火光在营地的残垒间翻腾。柴荣与刘大奈刀来刀往,兵戈交错,火星四溅。刘大奈凶悍如虎,刀势如山,力重千钧;柴荣毕竟久居深宫,手臂的劲儿早不似从前。两人战不十合,柴荣已觉手臂发麻、虎口生疼。
刘大奈一声暴喝,刀势如风卷雷霆,劈面而下。柴荣心惊,知道硬磕必败,只得闪身避让,不敢正迎。刘大奈见状,冷笑一声:“原来你这当皇上的,不过如此!”他故意连连劈刀,专找柴荣的刀锋。柴荣被逼得节节后退,每一次刀光交击,都被震得手臂发抖。
终于,刘大奈狞声一喝:“开!”
两刀相击,铁声如裂。柴荣只觉一股巨力透臂而来,虎口骤裂,鲜血迸出,手中大刀“当啷”一声脱手飞出,险些砸到身旁的赵普。赵普吓得连退三步,脸色惨白。
柴荣失了兵刃,心中一寒,转身便逃。刘大奈冷笑,拍马急追。
两匹战马一前一后,踏火而行。前者披金挂紫,鞍辔雕花,正是皇帝御马;后者通体黑亮,四蹄生风,乃边关战马。
御马脚程虽美,却天性温驯,非为杀场而生。那是宫中万里挑一的良驹,供天子出行、仪仗观猎,选的不是速度,而是稳当。它的蹄声轻、脾气平、性情温,宁可慢行,也不躁踏。
柴荣此刻才知道,自己被“温驯”所害。
他一边催马,一边焦急拍鞭,心里又惊又恨:
“快一点啊!你不是皇马么?平日走得好好的,如今要命的关头倒慢了!”
“啪啪!”
他狠抽马韂,御马被惊得昂首长嘶,终被逼出一丝血性,四蹄蹬地,溅起火星。
风声在耳边呼啸,营帐、士卒、烈火尽数在身后倒退,柴荣只觉自己在风中飘摇。
刘大奈在后狂追,手持钢刀高喊:“站住!再跑,我放箭了!”
柴荣回头,火光照得那人面目狰狞。他心里一紧若被活擒,万世耻辱;若死于箭下,尚可留名。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一咬牙,策马狂奔。
渐渐,喊杀声被风吞没,只余马蹄急促如鼓,打在夜色的泥地上。
然而这匹御马终究不是战马,奔出二十多里后,气力渐衰。柴荣急得直咬牙,一再抽鞭,可那匹马再也快不起来了。就在此时,前方一线水光在火中闪动一条宽河横亘眼前。
那是白沙河。夜色下的水面泛着黄浊的光,波纹翻涌,似在吞噬一切。柴荣勒缰停马,心乱如麻。河不宽,十丈上下,可河面泥沙翻滚,底下暗藏淤陷,他却浑然不知。
身后,刘大奈的马蹄声渐近,伴着呼喊:“姓柴的!河拦路,你往哪儿走?识相的伏首束手,免得我动刀!”
柴荣面色煞白,心跳如鼓。
他环顾四周荒野无援、火光映天、前有死河、后有追兵。
死也不能被他抓。
想到此处,他猛提缰绳,喝道:“给我跳!”
御马嘶鸣一声,奋蹄跃下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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