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四座哗然。有人低声议论,也有人不敢作声。
在人群边缘的白袍青年,目光猛地一沉。
高怀德心头一震,血气直涌脑顶,呼吸间胸腔发热。那名字高行周像一柄锈刀,重重地割开他三年来的隐忍。
“你爹的手里沾着我高家的血,今日你还敢夸耀?”
他心中翻腾怒火,眼前的喧嚣仿佛都化成了嗡嗡作响的轰鸣。
原来这王天庆,竟是王彦章之子!
那一刻,高怀德只觉命运在他眼前狠狠一转。原本来京为母投亲,如今却在万众之下,狭路相逢。
他再也按捺不住。
只听得马蹄一声脆响,尘沙扬起,他一跃上马,银枪出鞘,寒光如雪。人群还未反应过来,他已拨马冲入场中。
王天庆听到马嘶,回头看去,只见一员白袍小将,面若寒霜,枪尖直取咽喉!
“朋友!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你连个名姓都不报,如何下场交手?”王天庆厉声喝道,一边拨马闪避。
白袍小将冷笑,声音如铁:“你家少爷是不愿听我的名!怕听了吓得魂飞!我乃将门之后,高思继之孙,高行周之子高怀德!”
此言一出,全场震动。
“我祖父死于你父王彦章之手!你不替父认罪,反在此辱我高家!今日,不杀你,不足以慰英灵!”
王天庆脸色一变,旋即狞笑:“原来是高家的孽种!你爷爷都死在我爹枪下,还想翻天?就凭你?来!”
话音未落,两马已撞作一团。
银枪与铁鞭相击,火星迸溅,尘沙飞扬。那一刻,校场上鸦雀无声,只有金铁交击的怒响在震颤。
高怀德的枪法凌厉,身随枪走,枪随意动。王天庆则以力破巧,鞭风呼啸,势大无匹。两人一来一往,战成一团。
观台上,柴荣目光一亮,拍案而起:“好枪法!白袍小将气势不凡,比王天庆还高出一筹!快擂鼓助威!”
“咚咚咚”
战鼓如雷,震动四野。万千将士齐声呐喊。
两骑奔驰,尘土飞扬。马嘶声、喝叱声、鼓声混作一片。
十八合已过,王天庆渐显疲态。高怀德枪法越发稳狠,步步紧逼,枪锋闪烁,仿佛一道银蛇缠身。王天庆心乱,手中招式渐乱,呼吸急促。
“姓高的,看我这一鞭!”
他怒喝一声,举起钢鞭全力劈下,劲风呼啸,气势如山。
高怀德瞳孔微缩,猛然一抖缰,白马前蹄一扬,身形一侧。钢鞭擦着他的铠甲落空,重重砸在地上,火星飞溅。
趁此空隙,高怀德冷喝一声:“去!”
枪光如电,“噗”地一声,正中王天庆咽喉。
王天庆瞪大了眼,连惨叫都未发出,身体僵直,从马上倒下。钢鞭滚落,尘沙染红。
全场一静,鸦雀无声。
下一刻,震天的呼声炸起
“好枪法!”
“英雄!真英雄!”
柴荣霍然起身,脸上露出笑意:“此人真乃国之栋梁!”
高怀德收枪立马,胸膛起伏,血色在阳光下映得通红。他望着倒地的王天庆,目光冰冷,长出一口气。三年的恨,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出口。
他低头擦净枪刃上的血迹,语气平淡:“高家父债,今偿其半。”
说完,拨马欲走。
“壮士请留步!”
曹斌快步上前,躬身道:“壮士请上台回话。”
高怀德点头,翻身下马,随他登上阅武台。
赵匡胤抬头一望,只觉脑中一阵轰鸣。那白袍,那眉眼,那神情分明是三年前高平关的少年!
他的手心微微发冷,额头冷汗直冒。
“完了,”他在心中暗道,“他竟闯到了柴王眼前……这是自投罗网!”
王天庆的尸身已被抬下,血迹尚未干透。就在这肃杀的空气中,高怀德被带上了阅武台。
曹斌躬身奏道:“启禀万岁,方才在阵中斩王天庆者,乃一名白袍壮士,枪法惊绝。如今听令,已上台听宣。”
柴荣微微点头,眼中仍留着欣赏的光:“此人勇烈非常,真乃虎将。”
高怀德上前,单膝跪地,拱手行礼,声音清朗而不卑不亢:“草民高怀德,叩见周主万岁!”
阳光从他背后洒下,映在白袍上,光华如雪。少年面如银盆,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唇角分明,身姿笔挺,气息稳健。虽衣衫不新,却有股从骨子里透出的英气与沉静。
柴荣本是武人出身,一见这般人物,不由心生爱惜。
“好个英俊儿郎!”他点头赞叹,“枪法精绝,气度不凡。壮士贵姓大名?”
高怀德抱拳答道:“草民姓高,名怀德。”
“高怀德?”
这三个字一出口,柴荣的脸色骤变。那原本温和的目光,霎时凝成锋刃。
他缓缓站起,语气中带着一丝阴冷:“你是哪人?”
“原籍山东东昌府,后迁高平关。”
“你祖父是谁?”
“延安大帅白马银枪高思继。”
“你父亲呢?”柴荣的声音低沉,带着抑制不住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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