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陛下!建康城内已彻底大乱,士族争相南逃,守军士气崩溃,多处城门无人防守!”
冉闵听完最后一份战报,缓缓转过身,面向南方。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的距离,看到了那座在混乱、恐惧与绝望中瑟瑟发抖、已然不设防的六朝古都,看到了那即将落下的、代表一个时代终结的帷幕。
景略,他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历史参与者的波澜,“看来,这重阳佳节,朕是要在建康城中,在那台城之上,度过了。”
王猛躬身,语气中带着完成历史使命的肃穆与一种开创时代的庄严:“陛下,天堑已破,江南底定。混一华夏,终结分裂,就在今日!臣,为陛下贺!为天下贺!”
是的,天堑崩摧。崩摧的不仅仅是地理上的长江之险,更是心理上的隔阂与畏惧,是政治上的割据与偏安,是持续了百年之久的南北对峙之局。自永嘉南渡以来,维系了江东政权命脉的那道无形壁垒,在这一天,被冉闵以一场精妙绝伦的战略欺骗和雷霆万钧的军事打击,彻底粉碎,化为历史的尘埃。
长江,这条曾经划分了无数政权、阻隔了无数铁骑、承载了无数诗赋与悲欢的滔滔江水,从这一刻起,将不再是阻隔南北的天堑,而是纽带,是血脉,连接起一个即将诞生的、真正统一的、强大的华夏帝国。
冉闵深吸一口气,下达了最后的、标志着新时代开启的命令:
移驾!朕,要亲赴建康,受降!目睹这旧时代的终结,与新时代的黎明!”
浩荡的皇家仪仗和精锐的护卫亲军,簇拥着冉闵,登上了那艘最为高大、装饰着玄龙纹样的龙舟。船队启航,顺着滔滔江水,顺流而下,直指那已然洞开、等待着新主人的江南门户。身后,是已然成为定局的西线战场和稳固的江北;前方,是即将正式纳入大魏版图的六朝古都,和一片等待着新秩序、新律法降临的广袤江南。
天堑崩摧,华夏一统的历史车轮,伴随着这重阳节的硝烟、凯歌与逃亡的悲鸣,轰然向前,碾过旧时代的废墟,不可阻挡地,驶向一个全新的、未知的,却充满了无限可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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