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
门外传来金属断裂的脆响,门锁的碎片顺着门缝弹进来,落在林羽脚边。他死死顶着椅子,手臂因用力而青筋暴起,手里的钢筋样本被攥得发烫 —— 那截沾着墙面涂料的旧钢筋,此刻不仅是城东工程造假的证据,更是保护家人的武器。
“林羽!识相的就把核算表交出来!不然我们冲进去,对谁都没好处!” 门外的男人嘶吼着,撞门的力道越来越大,实木门板已经被撞得凹陷,顶门的椅子腿发出 “吱呀” 的哀鸣,像是随时会断裂。
林羽没回话,余光瞥见卧室角落里,苏晴正抱着浩浩缩在衣柜旁,岳母紧紧护在她们身前,脸色惨白却眼神坚定。浩浩被吓得眼泪汪汪,却懂事地捂着嘴不敢哭出声,只小声喊:“爸爸……”
“浩浩别怕,爸爸在!” 林羽声音发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知道,自己不能退 —— 门后不仅是家人,还有桌上摊开的核算表、U 盘里的证据,那是 1.365 亿的虚报金额,是老百姓的血汗钱,一旦被抢走,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
就在这时,阳台方向传来小陈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很急促:“林科!王阿姨家没人!我跑到小区门口报的警,警察说五分钟就到!”
小陈的声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 “砰” 的一声巨响,门板被撞开一道裂缝,木屑飞溅。林羽咬牙,把钢筋样本举过头顶,做好了对抗的准备 —— 他就算拼了命,也不能让这些人进去。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市公安局的!立刻停止反抗!”
楼下突然传来警笛声,伴随着扩音器的喊话声,撞门的力道瞬间停了下来。林羽松了口气,却没敢放松警惕 —— 他透过门缝看到,两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正往小区后门跑,其中一个人手里还拿着个东西,像是…… 他早上落在车里的工作证?
坏了!林羽心里一沉 —— 工作证上有岳母家的地址,他们肯定是通过工作证找到这里的!
几分钟后,警察冲进楼道,看到撞得面目全非的门板和屋里的场景,立刻分头去追嫌疑人。带队的张警官走到林羽身边,皱着眉问:“林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省厅的同志已经打过招呼,让我们重点保护你家,怎么还会出这种事?”
“他们是冲省运会的核算表来的。” 林羽指着桌上的文件,“我核算出省运会项目虚报了 1.365 亿,还没来得及交给督查组,就被他们盯上了。刚才跑的两个人,之前在城东工地跟踪过我,手里可能有我的工作证。”
张警官脸色一沉,立刻掏出对讲机:“各单位注意!嫌疑人两名,穿黑色夹克,携带受害者工作证,往小区后门逃窜,重点排查附近的出租车和私家车!”
安顿好警察做笔录,送走担心不已的邻居,屋里终于恢复了安静。小陈把藏在怀里的 U 盘和核算表拿出来,双手还在发抖:“林科,刚才太吓人了,我以为他们要冲进来了……”
“没事了,警察来了就安全了。” 林羽接过核算表,发现刚才的混乱中,有几页纸被撕坏了,还好关键的数字都还在。他重新坐回桌前,揉了揉发酸的胳膊,对小陈说:“咱们继续算,刚才算到材料费多了 2000 万,还有没有其他科目没查?”
小陈点点头,打开 U 盘里的预算表明细,指着 “设备租赁费” 那一项:“林科,这个科目也有问题!预算表上写的是 1800 万,我查了去年市里其他项目的设备租赁价格,像起重机、搅拌机这些设备,按省运会的工期算,最多也就 800 万,这里多了 1000 万!”
1000 万!林羽拿起计算器,飞快地算起来:之前的监理费多 900 万、设计费多 1400 万、材料费多 2000 万、临时设施费多 1300 万、绿化多 1550 万、智能设备多 1500 万、地基多 5000 万,加上现在的设备租赁费多 1000 万,总共是……1.465 亿!
“还有‘管理费’!” 苏晴端着一杯热水走过来,指着预算表上的另一项,“我之前在学校负责过基建项目,管理费一般是总预算的 3%,最多 600 万,这里写的是 2200 万,多了 1600 万!”
林羽愣了一下,他之前没注意到管理费 —— 省运会项目的 “管理费” 确实高得离谱,2200 万足够盖一个小型社区服务中心了。他重新计算:1.465 亿加 1600 万,总共 1.625 亿!
“还有‘不可预见费’!” 岳母突然开口,她之前在国企做过财务,对预算科目很熟悉,“不可预见费一般不超过总预算的 5%,最多 1000 万,预算表上写的是 3800 万,多了 2800 万!”
2800 万!林羽的手指停在计算器上,屏幕上的数字变成了 1.905 亿 —— 离总预算 2 亿,只差 950 万了!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小陈:“还有没有漏的?比如‘培训费’‘交通费’这些小额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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