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突然响起,子弹擦着王磊的耳边飞过,打在墙上迸出火花。特警立刻还击,黑暗中传来惨叫声和打斗声。王磊借着应急灯的光线,看见一个黑影正用撬棍破坏证据柜的锁,他冲过去一脚将对方踹倒,看清了那人的脸 —— 是赵德发的远房侄子,之前负责看守码头仓库的赵强!
“说!还有多少人?!” 王磊用柴刀抵住他的脖子,赵强吓得浑身发抖:“就…… 就我们三个…… 表哥说只要毁了证据…… 就能救赵德发……”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警笛声,剩下的黑影仓皇逃窜,被外围的特警抓获。
清理现场时,王磊在证据柜旁发现个微型窃听器,信号发射器指向乡派出所的方向。“他们安插了内鬼!” 林羽将窃听器收好,“难怪我们的行动他们了如指掌!” 技术组很快查明,窃听器的信号接收端是乡派出所的副所长,正是赵天成的老乡。
傍晚时分,老周带着省纪委的人赶到,将副所长当场抓获。从他的办公室搜出大量受贿记录和与赵天成的通话录音,其中一段录于昨天深夜:“…… 王磊那小子查得太急,必须想办法搞掉他…… 他奶奶不是在乡医院住院吗?这就是他的软肋……”
这段录音像冰水浇在王磊头上。他立刻给医院打电话,听筒里传来护士焦急的声音:“王奶奶刚才突然血压升高,正在抢救!刚才有个自称是你朋友的人送来水果,王奶奶吃了几口就不舒服了!”
“拦住那个送水果的人!” 王磊对着电话大喊,同时抓起车钥匙就往医院冲。林羽紧随其后,警笛在乡间小路上尖锐地响起。王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奶奶是他唯一的亲人,从小到大祖孙俩相依为命,他不敢想象如果奶奶出事会怎样。
冲进病房时,医生正在给奶奶做心电图,监护仪上的曲线渐渐平稳。“幸好送来得及时。” 医生摘下口罩,“水果里掺了降压药,王奶奶本身血压就低,差点出危险。送水果的人已经跑了,但我们记下了他的车牌号。”
王磊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奶奶,握着她枯瘦的手,指腹能感受到老人微弱的脉搏。愤怒像火焰一样在胸腔燃烧,赵天成竟然连老人都不放过!他转身就要去找赵天成算账,被林羽死死拉住:“别冲动!这正是他们想看到的!”
林羽将他拉到走廊,调出护士记下的车牌号:“已经查了,是套牌车,但监控拍到了司机的脸,正是‘表哥’!” 她指着监控画面,“他们就是想激怒你,让你失去理智犯错!” 林羽的话像冷水浇灭了王磊的怒火,但冰冷的恨意却更深了。
回到村委会,王磊把自己关在办公室,看着墙上的证据地图发呆。赵德发的杀意、“表哥” 的行动、内鬼的出卖、奶奶的遭遇…… 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他拿起赵德发的审讯记录,上面写着 “王磊 2018 年曾因打架被拘留” 的记录,这个他早已忘记的小事,竟然被赵德发记在心里。
“他们在调查你的过去。” 林羽端着晚饭走进来,“赵天成的律师团队正在搜集所有能攻击你的材料,想从程序上推翻我们的调查结果。” 她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这是他们查到的你父亲的资料,上面写着‘曾因经济问题被开除公职’。”
王磊拿起文件,手指在 “经济问题” 四个字上用力划过。他知道父亲是被冤枉的,但当年的案子已经结案,现在翻出来只会让事情更复杂。“他们想毁了我。” 王磊的声音沙哑,“毁了我这个人,也就毁了这些证据的可信度。”
夜幕降临,村委会的灯光次第亮起。巡逻队在院子里来回走动,手电光在黑暗中划出警惕的弧线。王磊站在窗前,看着李老栓带着监督小组的老人在证据室巡逻,老人手里的柴刀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突然,手机收到一条陌生短信,只有一张照片:奶奶在病房熟睡的样子,照片背景里能看见个黑影站在窗外。短信内容很简单:“停手,保她平安。” 王磊的手指剧烈颤抖,这条短信像一把刀,精准地刺中了他最柔软的地方。
林羽看到短信,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是威胁,也是试探。” 她立刻联系医院加强安保,“他们知道你在乎什么,这就是他们抓住的小辫子。” 她握住王磊的肩膀,“别被他们影响,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
王磊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心里第一次生出动摇。他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但不能拿奶奶的生命冒险。赵德发那句 “这小子留不得” 的嘶吼再次响起,他仿佛能看见黑暗中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等着他犯错,等着他放弃。
办公室的灯光在王磊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他拿起那份记录着父亲 “经济问题” 的文件,又看了看手机里奶奶的照片,两种选择像天平的两端在心里摇摆。远处的码头传来汽笛声,悠长而悲凉,仿佛在预示着艰难的抉择即将来临。
技术组突然发来紧急消息:“林队,王队,我们在赵德发的手机里恢复了一段视频,是王队当年打架的监控录像,还有他父亲案子的卷宗照片,已经被上传到加密服务器!” 这个消息让王磊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真正的考验开始了。
夜色渐深,王磊站在证据室门口,看着那些记录着罪恶的文件和账本,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赵天成的手段比他想象的更阴狠,他们不仅要毁掉证据,还要毁掉调查证据的人。而他身上那些被忽略的过去,正在被一点点挖出来,变成刺向自己的利刃。
窗外的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一张无形的网。王磊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但内心的动摇却像藤蔓一样悄然滋生。那个黑影站在奶奶病房窗外的照片,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成为他心中挥之不去的阴霾。
远处的公鸡开始打鸣,天快亮了。王磊看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心里清楚,明天等待他的,将是更凶险的陷阱和更艰难的抉择。而那些被抓住的“小辫子”,已经成为悬在他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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