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的神色则更为凝重,他闭目感应片刻,沉声道:“仲少,小心。这舞蹈蕴含极厉害的精神异力,能引动人心欲望,放大心魔。她是在用这种方式,证明魔门‘真性自在’的理念,与师妃暄分庭抗礼。”
他能清晰地“看”到,以婠婠为中心,一股粉红色、带着浓郁诱惑与堕落气息的精神力场正在扩散,影响着范围内的每一个人。这与师妃暄那清圣的白色光晕,是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
“嘿,一个扮仙女,一个扮魔女,这洛阳城可真是热闹。”寇仲咂咂嘴,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分析道,“不过这妖女搞这么一出,倒是把水搅得更浑了。那些本来被师妃暄说得心思动摇的人,现在怕是要迷糊了。杨广那家伙,估计这会儿也在看戏吧?”
……
皇宫之中,杨广确实在“看戏”。
通过暗卫的实时汇报和水镜之术模糊的影像,他对洛水对岸正在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看着水镜中那团妖娆舞动的红色身影,以及岸边那些陷入痴迷狂乱的人群,杨广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阴癸派的天魔舞……祝玉妍倒是舍得下本钱,把这压箱底的魅惑之术都让婠婠使出来了。”他低声自语,“也好,就让这妖女,替朕好好搅一搅静斋那潭看似清澈,实则死水微澜的池子。”
他乐见魔门与静斋互相消耗。婠婠此举,虽然手段激烈,甚至有些惊世骇俗,但确实在某种程度上,打破了师妃暄凭借洛水仙会营造出的那种“唯一救世主”的神圣光环。让人们看到,这世间除了超脱与慈悲,还有放纵与欲望,除了静斋指引的道路,还有魔门代表的另一种选择。
这无疑会分化一部分原本可能完全倒向静斋的人心,给杨广争取到更多的空间和时间。
“传令暗卫,严密监控,只要不闹出大规模乱子,便由得她去。”杨广对身后的阴影吩咐道,“另外,将今晚之事,同样刊载于官报之上,不必评论,只需客观记述。朕要让天下人看看,这洛阳城里,究竟有多少种声音!”
“是!”
阴影领命而去。
杨广再次将目光投向水镜,看着那抹妖异的红色,眼神深邃。
“仙与魔,天道与人心……这盘棋,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师妃暄,婠婠,你们便尽情地舞吧,唱吧。最终,能将这天下民心导向何方的,不会是你们的仙音魔舞,而是朕手中的力量,与即将开创的……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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