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内的烛火再次摇曳,映照着杨广略显苍白却异常专注的面容。案几上,原本空荡的地方此刻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舆图、竹简和皮质卷轴,有些甚至边缘已经破损,散发出陈年墨迹与尘埃混合的气味。这些便是行辕所能找到的、关于雁门周边地理的全部记载。
《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以前所未有的强度运转着。杨广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飞速掠过每一份地图上的山川、河流、村落、古道。他的大脑则如同一个高效的并行处理器,将来自不同年代、不同绘制者、甚至可能互相矛盾的信息进行比对、校正、整合。
那些模糊的标记、语焉不详的注释,在智经的解析下,被去伪存真,提炼出有价值的信息。一条条可能的路径,无论其是否废弃,无论其是否险峻,都被纳入考量范围。
他的目标明确——找到那条在推演中闪现过一丝希望的“废弃山道”,并确认其可行性与价值。
时间一点点过去,精神力的巨大消耗让他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太阳穴的鼓胀感愈发明显。但他强忍着不适,眼神锐利如鹰。
终于,他的手指在一张极其古老、皮质已经发黄变脆的边防舆图上停下。这张图标注的年代远在前朝,比例尺颇大,细节却异常丰富。在雁门关西北方向,一片连绵险峻的山峦之中,有一条用极其纤细的朱砂笔勾勒出的、几乎与等高线融为一体的路径,旁边用小篆标注着两个字:“猿径”。
其走向,蜿蜒曲折,绕过突厥主力驻扎的正面区域,最终指向其大营侧后方的一片山谷!
就是它!
杨广心中一震,立刻调动智经,结合其他较为近代的地图,以及原身记忆中对此处地形的零星了解,开始全力推演这条“猿径”的现状。
推演结果显示,此路因年久失修,多处被山洪冲毁,或被植被覆盖,野兽出没,极其难行。普通军队根本无法通过,甚至精锐士兵,也需付出极大代价,且无法携带任何重型装备。但推演同样指出,若有熟悉山地作战、身手高强且意志坚定的小队,不计伤亡,是有可能在一到两夜之间,秘密穿越这条死亡通道的!
代价巨大,但战略价值……同样巨大!
就在杨广心潮澎湃,准备进一步细化计划时,静室外传来了司马德戡和云定兴求见的声音。
杨广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因精神力过度消耗而产生的眩晕感,将那份皮质古图小心卷起,置于袖中。他不能让臣子看出自己此刻的虚弱。
“宣。”
司马德戡和云定兴一前一后走入静室。两人身上都带着城头的风霜与肃杀之气。司马德戡沉稳依旧,但眼神中多了几分掌控局面的锐气;云定兴则面带忧色,显然城防压力巨大。
“陛下,”两人行礼后,云定兴率先开口,声音带着疲惫,“疑兵之计初时颇有成效,突厥攻势稍缓。但始毕可汗并非庸才,其斥候活动频繁,末将担心,此法恐难以持久。且城中箭矢消耗巨大,滚木礌石亦将告罄,若突厥再次发起猛攻,恐难支撑。”
情况比杨广预想的还要严峻。
“朕知道了。”杨广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司马德戡,“德戡,援军方面,可有消息?”
司马德戡面色凝重地摇头:“回陛下,派出的七路信使,至今只有两路有确切回报。一路确认已抵达太原,但李渊回复依旧含糊,只说‘整军待发’,却无具体出兵日期。另一路在涿郡附近遭遇突厥游骑,伤亡大半,仅一人带回口信,言涿郡守将态度犹豫,恐难指望。”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李渊的拖延在他意料之中,但涿郡守将的犹豫,则掐断了另一条重要的援军路线。其他五路信使,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外无强援,内乏粮械,似乎真的走到了绝路。
杨广沉默片刻,脸上却并未露出绝望之色,反而缓缓从袖中取出了那份皮质古图,在案几上铺开。
“二位爱卿,且看此处。”
司马德戡和云定兴凑上前,目光落在那条纤细的朱砂路径上,初时有些疑惑,待看清其走向和终点时,两人几乎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陛下,这……此路当真存在?”云定兴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他久在边关,对地形极为熟悉,却从未听说过这样一条能直插突厥腹地的秘径。
“此乃前朝‘猿径’,”杨广沉声道,“地势险绝,近乎废弃。但,并非完全不可通行。”
司马德戡眼神锐利,立刻捕捉到了其中的战略意图:“陛下是想……派奇兵经此路,迂回至突厥侧后?”
“不错!”杨广斩钉截铁,“固守待援,希望渺茫。坐以待毙,非朕之所愿!与其困守孤城,耗尽最后一兵一卒,不如行险一搏!”
他指向地图上突厥大营侧后的那片山谷:“此处,据多方情报推断,极可能是突厥囤积部分粮草之地,或其某位重要首领的驻扎之所!若能以精锐小队秘密抵达此处,或焚其粮草,或制造巨大混乱,甚至……若能寻得机会,对始毕可汗或其重臣进行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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