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贾珺胸口涨满酸胀的暖意,恨不能摘星揽月捧到女儿面前。
贾府为两位小主子隆重操办了三日宴,广邀朝中显贵同庆。老太太见自家外孙女备受疼爱,心中欢喜难抑。
二月底,宝钗平安诞下千金。薛夫人虽有不足之念,见女婿如此喜爱孩儿,转忧为喜,想着女儿年纪尚轻,来日方长。
时值黛玉迁出产房之日,贾府女眷齐聚道贺。
内室软榻上,黛玉身旁躺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婴孩,裹着大红锦缎襁褓,煞是喜气。贴身丫鬟们趴在榻边逗弄,女婴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咯咯笑个不停,男婴则酣睡正香,不时吐着口水泡泡。
老太太端详着黛玉红润的面色,欣慰道:玉丫头气色甚好。黛玉感念外祖母真心疼爱,温声回道:劳您挂心了。
薛夫人笑问:王妃可曾为小郡主、小王爷取名?黛玉浅笑:珺郎近日正在思量此事。
养心殿内,景帝打趣道:爱卿不在府中照看麟儿,怎的入宫来了?贾珺腆着脸笑道:臣特来向陛下讨个恩典。
景帝佯怒:可是为你那庶女之事?朕夙兴夜寐处理朝政,你倒在家享天伦之乐。前番处置倭患之事,满朝弹劾你都让朕压下了,如今还有脸来讨恩?
贾珺正色道:倭寇禽兽不如,纵使重来百次,臣亦当雷霆手段。景帝心中赞许,面上却斥道:不过白说一句,倒引出你这许多混账话。
贾珺挠头憨笑:臣只知除恶务尽,何况有陛下为臣做主。
景帝被贾珺的话气得发笑:“你倒会打算盘,让朕来顶这个名头,真是好算计!”
贾珺咧嘴一笑,恭敬道:“臣不敢,只是陛下,关于小女的封赏……”
景帝大笑:“按大楚律例,亲王庶女可封君郡县君,但念在你一片孝心,破例赏个县主,仅此一回!”
贾珺连忙行礼:“臣谢陛下恩典。”
景帝略作思索,道:“嫡长女晋长宁郡主,庶女封寿安县主。行了,回去陪你妻儿吧!”
贾珺揣着两道圣旨,满面春风回到宁国府。
踏入正院,见贾母与薛姨妈都在,贾珺笑道:“今日倒热闹。”说罢,伸手欲抱孩子,却被薛姨妈拦下:“王爷一身寒气,且缓缓再近孩子,免得受了凉。”
贾珺讪讪一笑:“多谢姨妈提醒。”
黛玉轻笑道:“这么早从宫里回来,莫非是讨赏去了?”
贾珺扬眉:“自然是为咱们的两个闺女请封。”
薛姨妈目光一亮——黛玉所生之女是正经郡主,自家外孙女却未必有这般福分,不禁紧盯贾珺。
贾珺环视众人,高声道:“本王嫡长女封长宁郡主,次女晋寿安县主!”
薛姨妈喜出望外。按例,县主唯郡王嫡女可得,当年四大异姓王嫡女封郡主,也是太祖特旨,寻常不过县主之衔。
黛玉却嗔道:“只闺女有封赏,儿子呢?”
贾珺无奈:“玉儿,嫡长子将来必承世子之位,还要讨什么封?”此话一出,便定了这懵懂婴孩的前路。
贾母舒心笑道:“珺哥儿说的在理,你别任性。”
黛玉挽住贾母手臂撒娇:“外祖母……”
***
产房中,宝钗凝视怀中咿呀作笑的女儿,指尖轻点她 ** 的脸颊。婴孩挥动小手,惹得她心头温软如春阳。
此时莺儿从暖阁外踏入,待身上寒意尽褪,方掀帘进了内室。她双手捧着那卷明黄绫帛,笑吟吟道:姑娘您瞧,王爷特地为咱们 ** 请了恩旨回来。
宝钗眸中漾起喜色,接过圣旨细细展读。待看到末尾处,唇边梨涡浅现,俯身逗弄锦褥上的小人儿:往后寿安二字便是你的封号啦!
二月初二·荣禧堂记事
贾珺正托着襁褓逗弄长女,贾母倚着紫檀凭几笑问:哥儿可拟定名字了?
老祖宗容禀,贾珺将孩子往怀里拢了拢,早与颦儿商定了,长宁大名唤作贾棋。
黛玉闻言执帕掩唇:《山海经》有载帝台之棋,你莫非存心要二姐姐收徒?只恐这小魔星静不下心来对弈。说罢伸手轻点婴孩鼻尖。
纵是翻天覆地的皮猴儿,也是我贾珺的心头宝。年轻人朗笑着将女儿举高,惊得小婴儿挥舞藕臂咿呀作声。
迎春眸中蓦地亮起碎星般的光彩。若能日夕教导这玉雪娃娃纹枰之道,既解深闺寂寥,又得寄托所在......思及此不由望向贾珺,眼波里盈满期盼。
二姑姑若不觉烦扰,贾珺会意笑道,待长宁开蒙后,她若喜欢黑白纵横,少不得要劳您指点。
迎春欢喜得指尖微颤,连声应道:王爷放心,我定将平生所学尽数传授。
贾母捻着佛珠打趣:何苦惦记旁人的孩儿?二丫头若真喜欢,早些择个良配...
话音未落,迎春已退后半步,耳根泛红地垂下头去。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贾珺温言解围,老祖宗就饶过二姑姑罢。
老太太佯嗔着摇头:你们这些孩子越发会躲懒了。罢了,我老婆子不做讨嫌的恶人。
黛玉适时转开话头:那两个小的可定了名?
男娃叫贾枫,寿安大名取作贾椿。贾珺说着从奶娘手里接过另两个襁褓。
湘云击掌赞道:枫树意象取自《楚辞》湛湛江水,椿字更是暗合堂上椿萱的典意,姐夫这名字取得巧妙。
王熙凤捧着暖炉笑问:怪道府里都说你是石木托生的,孩儿名姓不是山石便是林木?说话间腕间金钏叮当,惊得怀中小儿扭身要躲。
贾珺朗声笑道:他们能平安长大就好,至于功名利禄都是其次,我只愿他们一生喜乐无忧。众人听了,皆被这番慈父心肠所感动。
惜春跳出来道:二姐姐教长宁下棋,那寿安就跟我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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