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发工作进入了最令人焦灼的攻坚阶段。便携式半导体收音机的电路设计在陈醒和宋怀远的反复推敲下,理论层面已日趋完善,然而,一个始料未及的、极其棘手的技术难题,如同冰冷的铁索,横亘在通往成功的道路上——收音机内部几个核心的精密金属结构件的加工。
这些零件并非寻常之物,它们是调谐机构的核心,负责精确改变可变电容的耦合,直接关系到收音机选择电台的灵敏度和稳定性。图纸上标注的公差要求极高,表面光洁度更是近乎苛刻,需要达到镜面效果以减少摩擦和信号损耗。以“醒桦”目前留守的人员构成和那几把简陋的锉刀、手摇钻、台钳等原始手工工具,想要加工出符合设计要求的零件,无异于痴人说梦。于莉带领的试制小组竭尽全力,做出来的样品要么配合间隙过大导致调台松动、窜台,要么因为表面粗糙而转动涩滞,根本无法满足高性能收音机的要求。
尝试寻找外协加工厂?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就被现实无情掐灭。且不说阎埠贵那里几乎告罄的账目根本无法支撑专业机加工厂高昂的开模和加工费用,更重要的是时间——他们等不起,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存亡。更何况,将如此核心的结构件外包,技术泄露的风险巨大,一旦被对手获悉他们的研发方向和新产品细节,后果不堪设想。
陈醒和宋怀远常常对着灯光下那张画满了复杂剖视图和严格尺寸公差的图纸,眉头紧锁,相对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能为力的焦躁与沉重。实验室里,成功焊接好一部分电路的短暂喜悦,总会被这无法逾越的加工难题迅速冲淡。希望的光芒,似乎正在这冰冷的现实面前逐渐黯淡。
就在这山穷水尽、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完全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援手,如同穿透厚重阴云的阳光,悄然而至。
易中海,红星轧钢厂硕果仅存的八级钳工之一,技术权威,也是四合院里德高望重的“一大爷”。他为人正直,寡言少语,但心里明镜似的。他早已从厂里的风言风语和院里秦淮茹、傻柱偶尔的念叨中,拼凑出了“醒桦”和陈醒眼下所处的绝境。他欣赏陈醒这个年轻人敢想敢干、不肯服输的劲头,更看不惯某些人落井下石的做派。他没有在公开场合表露过什么,也没有对任何人承诺过什么,只是在心里默默关注着。
这天傍晚,冬日的夜幕降临得格外早。易中海下班后,没有直接回四合院,而是绕道去了城南。他并非独自一人,身后还跟着两三位同样在轧钢厂工作、与他交情深厚、同样手艺精湛、为人可靠的老钳工老师傅。他们有的六级,有的七级,都是厂里技术上的顶梁柱。几人手里都提着自己用了大半辈子、擦拭得锃光瓦亮的工具箱,里面装着他们最称手的工具——各种规格的什锦锉、刮刀、量规、精度极高的台钳卡爪,甚至还有一小罐自己调制的、用于精密研磨的金刚砂。
他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旧礼堂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外,如同几位悄然入世的江湖隐士。易中海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刘光天,他看到门外站着的易中海和几位面容肃穆、却眼神温和的老师傅,一时愣住了。“一……一大爷?您们这是?”
易中海微微颔致意,目光越过刘光天,落在了闻声从实验室里走出来的陈醒身上。此时的陈醒,比上次在院里见到时清瘦了不少,眼窝深陷,胡子拉碴,但那双眼睛,依旧明亮,甚至因为连日的高强度思考而显得更加深邃。易中海心中暗暗点头,脸上却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
“陈醒,”易中海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沉稳力量,在这空旷的礼堂里清晰地回荡,“听说你们这儿,遇到了点难处?碰上硬茬子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礼堂里那些简陋的设备和高悬的电路图,继续道,“我们这几个老骨头,在轧钢厂摆弄了一辈子铁疙瘩,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这双手还算听使唤。要是不嫌弃我们手艺糙,下班后过来搭把手,你看……行不行?”
陈醒彻底愣住了。他看着站在易中海身后那几位面带善意、甚至带着几分“终于有机会活动活动筋骨”般兴奋笑容的老师傅,他们工具箱里那些专业工具在昏黄灯光下反射出冷硬而可靠的光泽。一股难以言喻的、滚烫的热流瞬间冲垮了他连日来用冷静和坚强构筑的外壳,猛地涌上心头,直冲鼻腔和眼眶。在这个几乎所有人都对“醒桦”敬而远之、生怕惹上麻烦的时候,这几位德高望重、本可以置身事外的老师傅,竟然主动找上门来,带着他们最宝贵的技术和经验,要来“搭把手”!这已不仅仅是帮助,这是真正的雪中送炭,是绝境之中最珍贵、最无私的馈赠!
“一大爷!各位老师傅!您们……您们这……”陈醒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有些哽咽,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荡的心情,深深地弯下腰,鞠了一躬,“这太……太感谢了!我……我们正愁得没办法!您们这可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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