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欣儿望着他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侧脸，喉间动了动，终究只吐出两个字：“小心。”
赵五月咧嘴一笑，露出几分年少时的爽朗：“放心，没人能在速度上赢过我。”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化作一道红色闪电，贴着林地边缘掠出，灵纹刀的红光在暮色中拉出一道转瞬即逝的残影，眨眼便消失在密林深处。
联盟小队的队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都带着几分揶揄。其中一个年纪稍轻的队员忍不住凑到谭欣儿身边，压低声音道：“谭小姐，赵队长这回来，跟以前好像不太一样了？”
“哪不一样？”谭欣儿握紧星芒枪，故意板起脸。
“现在……”队员挠了挠头，“刚才看你的眼神，跟看稀世珍宝似的。”
“胡说八道什么！”谭欣儿耳根一热，抬手用枪杆轻轻敲了敲他的头盔，“赶紧把阿西根押回去，耽误了小峰的事，仔洗你们的皮！”
“是！”队员们笑着应下，七手八脚地将昏迷的阿西根捆得更结实，抬着往联盟据点的方向走去。
一个小时刚过，据点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破风声，谭欣儿几乎是本能地抓起星芒枪冲到门口，只见一道红影裹挟着夜风掠至庭院中央，正是赵五月。
他身上的红色劲装沾了些尘土，灵纹刀的刀鞘上还挂着几片草叶，显然是一路疾奔回来的。看到谭欣儿站在门口，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随即快步上前，语气凝重：“出事了。”
谭欣儿的心猛地一沉，刚才队员汇报乱石岗血迹的事还让她心有余悸，此刻见他神情严肃，连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了应龙的主力？”
赵五月摇头，走到庭院角落的石桌旁坐下，抓起桌上的水壶猛灌了几口，才沉声道：“比那更糟。我在丰火城外围探查时，发现至少有上百只妖魔混进了城里，而且都用邪术伪装成了普通人。”
“丰火城？！”谭欣儿脸色骤变，星芒枪“哐当”一声拄在地上，“那是小峰的故乡！他爹娘还在城里！”
丰火城是南方的重镇，人口密集，商贸繁荣，也是联盟在南方的重要据点之一。若是被妖魔渗透，一旦爆发混乱，后果不堪设想——更别说那里还有杨小峰的亲人。
“我绕着城墙查了一圈，发现东南角的防御有个不起眼的缺口，那些妖魔应该是从那儿钻进去的。”赵五月放下水壶，指尖在石桌上快速勾勒出丰火城的轮廓，“它们没有立刻动手，反而分散在各个角落，像是在等什么信号。”
“等信号？”谭欣儿眉头紧锁，“难道应龙想在丰火城搞事？可他为什么选在那里？”
“因为丰火城一旦拿下，便可以深入我们腹地！”赵五月猛地一拍石桌，震得桌上的水壶都晃了晃，“你想，丰火城是南方枢纽，连接着三个行省的要道。应龙要是在这儿引爆混乱，既能牵制我们的兵力，又能借着混乱往内陆渗透，到时候首尾不能相顾，联盟的防线就彻底破了！”
谭欣儿握着星芒枪的手更紧了，指节泛白：“那小峰的爹娘……”
“我已经让暗线去盯着了，尽量护着他们。”赵五月声音沉了沉，“但暗线人手有限，撑不了太久。那些妖魔伪装得太像，连守城的卫兵都没察觉，要是等它们收到信号一起动手，光靠暗线根本拦不住。”
庭院外的风突然大了些，吹得灯笼左右摇晃，将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忽长忽短。谭欣儿深吸一口气，眼神渐渐坚定：“不能等了，现在就去丰火城。就算只有我们两个，也得把那些妖魔的信号掐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赵五月站起身，灵纹刀“噌”地出鞘，刀身映着灯笼的光，闪着凛冽的寒芒，“刚才已经传信给龙唐天，让他带一队人从西侧绕过去，我们从东门进，里应外合。”
他将刀归鞘，走到谭欣儿身边：“记住，进去后先找暗线接头，别冲动。那些妖魔狡猾得很，说不定正等着我们自乱阵脚。”
谭欣儿点头，上车动作干脆利落：“我知道轻重。小峰还在等我们带好消息回去，丰火城不能丢，他爹娘也不能有事。”
赵五月看着她紧绷却挺直的背影，突然笑了笑：“放心，有我在，丢不了。但在此之前，我先召集所有斩妖者！”
“行！”
接着，谭欣儿提前出发了，而在她走后，栾森走了进来。
在看她后，赵五月立刻拔刀警惕起来：“你来做什么？”
“我来给你一样东西！”
随后，拿出了斩妖令。
“这是…你为什么会有这个？”
“吴龙给我的，很多事情目前讲不清楚，总之，他跟我说，让我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担任斩妖帅！”
“谭欣儿已经提前出发了。”栾森忽然说道，“她性子急，丰火城里的妖魔怕是已经盯上她了。你要是再磨蹭……”
“我接。”赵五月猛地抓起斩妖令，令牌入手冰凉，却仿佛有股热流顺着掌心涌入四肢百骸。他将令牌塞进怀里，灵纹刀“噌”地归鞘，“但我得知道，吴龙到底在哪？他让你带这话，是不是早就料到应龙会动丰火城？”
栾森转身走向庭院门口，背影在灯笼下显得格外萧索：“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她顿了顿，侧头留下一句，“东南角的缺口，是内鬼故意留的。查清楚是谁，丰火城的乱子就解决了一半。”
随后，她向赵五月行礼：“参见新任大帅！”
栾森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庭院里，带着一种近乎肃穆的郑重。她微微躬身，右手抚在左胸，正是联盟对斩妖帅行的最高礼节。
“不必多礼。”赵五月的声音有些干涩，他侧身避开这一礼，“现在不是讲究虚礼的时候。丰火城的事要紧，你若有闲心行礼，不如告诉我，吴龙还说了什么？”
栾森直起身，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刚才那句“参见大帅”只是随口一说：“他只说，斩妖令认主，不认位。你接了令牌，便是天定的斩妖帅，不必在乎旁人怎么看。”她顿了顿，补充道，“我会带着当年吴龙留下的旧部，从北门潜入，配合你清剿妖魔。至于内鬼……”
她抬头看向丰火城的方向，夜色浓稠，只能隐约看到城郭的轮廓：“守城校尉李奎，三年前受过应龙的恩惠，东南角的防御图，就是他亲手画给幽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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