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身份推测
夜色深沉，官驿的书房内只余一盏孤灯。萧景渊从兵部归来，眉宇间带着连日商议军务的疲惫，更深的却是对边境局势与那幕后黑手的忧虑。他推开房门，便见林晚秋独坐灯下，神色凝重，显然已等候多时。
“景渊，”林晚秋抬起眼，目光清明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我有事需与你言明。”
萧景渊在她对面坐下，为她斟了一杯温热的茶水，声音沉稳：“你说。”
林晚秋深吸一口气，组织着语言。她无法透露系统的存在，也无法直言自己来自未来，但她必须让萧景渊明白他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
“我们之前所遭遇的一切——鹰嘴崖的精准伏击、铁匠铺的超前军械、朝堂上被推动的战争言论，乃至今夜我在落霞山所见的那道墨影……并非孤立。”她的声音清晰而缓慢，“这一切的背后，存在着一个‘人’，或者一个‘势力’。”
萧景渊目光专注，示意她继续。
“我暂且称他为‘墨先生’。”林晚秋斟酌着用词，“此人……其知识与手段，非同寻常。他能造出超越当前时代的军械，能驯养悍不畏死的死士，更能洞察先机，屡屡抢占一步。其行事风格，狠辣果决，目的明确——便是要搅动风云，颠覆现有的秩序。”
她停顿了一下，观察着萧景渊的反应。他脸上并无太多惊诧，只有越来越深的沉凝，显然这些推断与他心中的某些猜测不谋而合。
“更重要的是，”林晚秋压低了声音，字句清晰，“我怀疑，此人的‘来源’，或许……与我有些相似之处。”
萧景渊执壶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抬眸看她，眼中锐光一闪：“相似之处？”
“嗯。”林晚秋迎着他的目光，坦然道，“我之所学，有些并非源于宫廷或匠作监传承，这一点，你应有所察觉。而这位‘墨先生’，他所掌握的一些核心之物，其理念与知识体系，与我所知的某些‘源头’，隐隐同出一脉，却又走向了截然相反的方向。”
她无法说得更明白，但这已是她能给出的最大限度的提示。
“若将我之所学，视为用以‘补全’、‘修复’、‘守护’现有之物，”她缓缓道，指尖无意识地在桌上划动着，“那么‘墨先生’所做的，便是极致的‘破坏’与‘颠覆’。他似乎坚信，唯有彻底打碎旧有的一切，才能建立他理想中的‘新秩序’，为此，他不惜以万千生灵的鲜血为代价。”
书房内陷入一片寂静，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林晚秋的话语，无疑超出了这个时代常人所能理解的范畴，涉及了来源、理念等近乎玄妙的层面。
萧景渊沉默着，深邃的目光落在林晚秋脸上，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眸，看清她话语背后所隐藏的全部真相。他没有立刻追问她那“来源”的具体细节，也没有质疑这番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的推论。
良久，他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随即放下茶杯，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他抬起眼，目光已恢复了一贯的沉稳与坚定，甚至带着一种沙场宿将面对强敌时的冷冽。
“我明白了。”他沉声道，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无论他来自何处，有何种诡异手段，其目的既是祸乱江山，荼毒生灵，便是我萧景渊之死敌。”
他站起身，走到林晚秋面前，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令人安心的阴影。他伸出手，轻轻按在她略显单薄的肩膀上，力道温暖而坚定。
“你的判断，我信。”他看着她，眼神没有任何犹疑，“此后，无论面对何种诡谲之事，你我一同承担。”
没有刨根问底，没有惊惧怀疑，只有全然的信任与并肩而战的承诺。
林晚秋望着他，心中那块因坦白而悬起的巨石，悄然落地。一股暖流涌遍全身，驱散了因“墨先生”那疯狂理念而带来的寒意。
她知道，在这条充满未知与凶险的道路上，她并非独行。有他在，她便有了最坚实的后盾。
“墨先生”的身份依旧成谜，其真正的目的也笼罩在迷雾之中。但此刻，在这京城的夜色里，守护的联盟已然更加坚固。他们将以凡人之躯，去对抗那个意图玩弄历史的“破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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