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勇认出这人是猎魔副使白枫,白枫也认出是对方是驿站的接引使郭勇。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郭勇只当没看见,收回视线,关上窗,把木盆丢在地上,上床睡觉。
白枫悄无声息的跳进窗户,对正卸刀的陆元小声说道:“陆大人,刚才我被倒洗脚水的接引使郭勇看到了。”
陆元心里一咯噔,愣住了。
两人深夜前往钱家村杀了钱丰一家,要严格保密才行,万一走漏了消息,可就麻烦大了,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离开广安城。
毕竟,这里不是朱雀城,在这人生地不熟,没人人脉帮手。
“要不……”
白枫举了举刀,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齿。
陆元压下他举起的刀。
思索片刻,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递给白枫。
白枫接过银子,明白了。
两人没有再说话,各自躺在床上休息。
天刚蒙蒙亮。
郭勇听到有十几骑路过,马蹄踏在官道上,隆隆震响,像一阵风呼啸而过。
他没了睡意,起身穿衣服,想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一转身,看到床头放着一锭十两银子,眼前骤然一亮,心脏砰砰狂跳起来,一下子想到了家里的米缸要见底,家里三个孩子,大儿子没鞋子穿打赤脚,媳妇儿腹痛许久也没钱去医馆抓药……
过了片刻,他才反应过来。
怎么突然多出十两银子?
谁放这里的?
“两位起这么早赶路,车马已经备好,不知道二位还有什么交代?”
门外传来同僚的声音,想必是隔壁两位官差起床了,准备出发。
他这才反应过来,大概是隔壁的那人放这里的,无非是收买自己。
难道他们昨晚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要收买自己,不要说出他们夜出的秘密?
若是对方起杀心,自己昨晚在睡梦中就死了。
可没有起杀心,为什么要给自己银子,一定在杀与不杀之间衡量过……
想到这。
郭勇的心脏像是被大手猛的一捏,额头上渗出了冷汗,脊背发凉。
在房中犹豫许久,听到外面有车门声,大概是朱雀城来的两个官差要启程了,把银子揣进怀里,拉开门走了出去。
走到驿站门口。
两辆马车已经上了大路。
姓白的猎魔副使回头望一眼,眼神意味深长,驾驶马车,朝北行去。
郭勇问边上的同僚:“走这么早?”
同僚回道:“听说是朱雀城府衙送去广安城霍家的贺礼,霍家知道吗?就是当朝权贵霍阁老那个霍家。他老爹过寿,哪个沾点边的官老爷不得趁机送些贺礼表下忠心,要是贺礼送到霍阁老心坎里去了,得到霍阁老赏识,还不平步青云,富贵无边。”
“哦,原来是送礼。”郭勇心不在焉敷衍,又问道:“天不亮有一阵马蹄声是怎么回事?”
“听一个换马的县衙衙役说,县老爷的大舅哥一家昨晚被人灭门了,大宅被一把火烧的精光,这事还了得,肯定是不找到凶手不罢休。这事咱们还是少打听的好,知道的越少,事越少。”同僚回道。
郭勇惊得头皮发麻。
钱家庄的姓钱的地主他知道,仗着有权有势,欺压乡里,祸害一方,是出了名的大恶人。
昨晚那二位爷一路跑去把姓钱的地主家给灭了?
他不明白其中缘由,一个底层的人杂役,活着已经够艰难了,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他们为广安城除了个祸害,倒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大快人心。
“的确。”
郭勇敷衍回了两个字,转悠一圈,来到菜园。
伙夫老陈这个点还没起来,平日除了他几乎没人来这菜园子,扫视一圈四下无人,郭勇走到自己房间的窗下,蹲下身用匕首挖了一个坑,把十两银子丢进去,埋上土,用脚踩踏结实。
几个月的俸禄也没十两银子,除去家用,剩不了几个子儿。
两位大人在这住过,说不定县衙衙役打听到情况会一路追查到这里,万一搜出来十两银子来,该如何解释?
他不想沾染麻烦,更不想丢了银子,埋在这,等回家的时候挖出来带上最为稳妥。
假装撒泡尿,紧着腰带,出了菜园子。
……
十几名衙役这时赶到了钱家村。
阔气的青瓦大宅院化为一片焦土,残败的黑墙内还冒着热气,散发出烤焦的肉煳味儿,弥漫了整个村子。
有的衙役受不了犯恶心的气味儿,手扶着树,弯着腰呕吐,几乎要把胆汁儿呕吐出来。
得知地主家没有一个活口时,钱家村的村民没有觉得这气味恶心,反倒是心情舒畅无比庆幸,比过大年都激动。
这家人没一个好东西,一个比一个歹毒,总算死光了。
衙役搜寻完整个院落后,绕到屋后的果树林子里,竟然看到树杈上挂着一颗人头。
“快看!”
其中一个衙役惊叫出声,更多的是立功的惊喜,“那里有颗女人的头颅!”
领头的捕快快步上前,拨开垂落的长发,看到皮开肉绽的嘴脸,那凸出的尖嘴利牙证明这不是人类的头颅,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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