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检查。”一个满脸风霜的老兵拦住他们，声音沙哑，眼神却很亮。
易阙配合地停下，把通关文牒递过去——这是他在铁关郡办的，用的自然是“易惊天”的名字。
老兵接过文牒，仔细看了看，又抬头打量了易阙几眼，忽然问：“去北部高原？”
“嗯，做点小生意。”易阙笑道，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谦卑。
老兵没再多问，在文牒上盖了个章，递回来：“路上小心，最近那边不太平，有几个部落打起来了。”
“谢老哥提醒。”易阙接过文牒，拱手道谢。
过了五道关卡，又走过一座横跨护城河的巨大浮桥——这浮桥是用铁链和厚木板搭的，踩上去咚咚作响，桥两边的护栏上还挂着生锈的铁矛，透着肃杀之气。
走出最后一道城门时，易阙回头望了一眼。阳光洒在巍峨的城墙上，将“北门锁钥”四个大字照得金光闪闪。他忽然觉得胸口有些发烫，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对故土的留恋，也有对前路的憧憬。
“走了。”他深吸一口气，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
青媚和小蝶也跟着上马，两女回头看了看那座雄关，眼神里有些复杂——过了这里，就彻底离开大雍神朝的地界了，前路是好是坏，谁也说不准。
“怕了？”易阙回头看了她们一眼，笑道。
“谁怕了！”青媚挺了挺胸，“本姑娘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小蝶也摇摇头，握紧了缰绳：“不怕。”
易阙哈哈大笑，猛地一夹马腹：“那就好！驾——”
他一马当先，朝着前方蜿蜒的山路冲去。青媚和小蝶对视一眼，也催动马匹跟了上去。后面的两匹驮马很有灵性，不用人赶，就迈着大步跟了上来。
马蹄踏在碎石路上，溅起滚滚烟尘。三人三骑，加上两匹驮马，在空旷的荒原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越来越远。
路边偶尔能看到其他行商或牧民，见了他们这架势，有热情打招呼的，也有远远避开的。
一个赶着羊群的老牧民见易阙搂着青媚的腰在马上说笑，不仅不觉得失礼，反倒竖起大拇指，用半生不熟的汉话喊：“好！男人就该这样！”
易阙哈哈一笑，也回了个礼。
“你看，这里的人还挺有意思。”青媚笑着说，之前的紧张感消散了不少。
“那是，”易阙得意道，“也不看看是谁带的路。”
小蝶没说话，只是看着前方——路两旁的景色渐渐变了，平原越来越少，山丘越来越多，天空也似乎变得更高、更蓝了，连风里都带着一股草原的气息。
他们沿着山路蜿蜒而上，海拔越来越高，空气也渐渐稀薄起来。偶尔能看到远处的雪山，山顶覆盖着皑皑白雪，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山脚下还有碧绿的湖泊，像块巨大的蓝宝石，映着蓝天白云，美得让人窒息。
“停下来歇歇吧。”易阙勒住马，指着前面一块平坦的草地，“让马也喘口气。”
三人下马，把马拴在旁边的树上，拿出水囊和干粮。小蝶从行囊里翻出一块奶酪，递给易阙：“尝尝这个，是刚才那个老牧民送的，说这个顶饿。”
易阙接过来，掰了一块塞进嘴里，奶香味很浓，带着点微酸，味道还不错。“嗯，好吃。”
青媚也拿了一块，吃着说：“北部高原比我想象的漂亮多了。”
“这才刚开始呢。”易阙望着远处连绵的草原，眼里闪着光，“据说再往北走，能看到成群的野马，还有比房子还大的牦牛。”
“真的吗？”小蝶眼睛亮了，显然很感兴趣。
“当然是真的，”易阙拍着胸脯，“爷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三人坐在草地上，看着远处的云卷云舒，听着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心里都觉得格外宁静。之前的紧张、担忧，仿佛都被这广阔的天地稀释了。
歇够了，易阙再次翻上马背，回头对俩女笑道：“走了！让我们去看看，这北部高原到底藏着多少好东西！”
“驾！”
马蹄声再次响起，带着三人的笑声和憧憬，朝着更深处的高原奔去。
身后的铁关郡越来越远，渐渐变成了地平线上的一个小黑点，而前方的路，还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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