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苟二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
刘一州见鬼千重脸色稍缓,又道:“宗主,刚才您说……上面来了不少老怪?”
鬼千重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不错,合道期的老祖们已在边境待命。此次虽说是颠覆大雍,实则是试探。赵无名那老狐狸隐忍多年,谁也不知道大雍藏了多少底牌。”他抬头望向长安的方向,语气冰冷,“三千年的基业,是该摇摇了。”
刘一州点头哈腰:“宗主高见!有老祖们坐镇,此次定能让大雍元气大伤!”
“走吧。”鬼千重不再多言,身影一闪,消失在雨幕中,“此地不宜久留,去与其他人汇合。”
刘一州连忙招呼弟子,一行人如同鬼魅般撤出山谷,只留下满地狼藉和被雨水冲刷的血迹,很快也被淹没在泥泞里。
树洞里的积水越涨越高,易阙整个人几乎泡在水里,冰冷的寒意让他牙关打颤。就在他意识即将再次模糊时,脑海深处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那声音很奇怪,不似人声,不似兽吼,更像是无数道意念交织在一起,带着一种亘古的沧桑与威严,直刺入脑袋泥丸宫内。
“呃啊!”
易阙猛地抽搐了一下,像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似的,额头青筋暴起。那痛感来得快去得也快,仿佛只是一场错觉,但他却瞬间清醒了,心脏狂跳不止。
“什么东西……”他捂着脑袋,大口喘着气,冷汗浸湿了额发,“幻听?还是……”
他想起自己修炼的混元一气金刚不坏童子功,那是佛道融合的功法,义父曾说过此功深不可测,或许藏着什么秘密。可刚才那道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异”,绝非功法本身的动静。
“管他娘的,先活下来再说。”易阙甩了甩头,不再深究。他现在浑身是伤,当务之急是疗伤。
他摸了摸怀里,掏出三个玉瓶装着的药丸——那是六扇门分发的养神丸,虽不是什么奇珍异宝,却能温和地补充真气,最适合此刻使用。
树洞里空间狭小,他勉强盘膝坐好,运转混元一气金刚不坏童子功。
起初,体内真气像条乱撞的野狗,经脉淤堵处传来阵阵刺痛,尤其是被苟长老拍中的肩膀,更是疼得他龇牙咧嘴。
“妈的,老鬼下手真狠。”易阙咬着牙,将养神丸含在嘴里,借着药力引导真气内力缓缓流转。
说来也怪,这佛道融合的功法竟有奇效。真气所过之处,淤堵的经脉渐渐通畅,疼痛感也减轻了许多。他能感觉到,一股温和的力量从丹田升起,顺着四肢百骸游走,修复着受损的筋骨。
雨还在下,树洞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易阙渐渐沉浸在修炼中,不知不觉间,一个时辰过去了。
“呼——”
他吐出一口浊气,气中带着淡淡的黑丝,那是体内的淤血被炼化后的杂质。他活动了一下筋骨,肩膀的疼痛虽未完全消失,却已能自由活动,胸口的憋闷感也散去不少,修为恢复了七八成。
“这功法真不赖。”易阙咧嘴一笑,从树洞里钻了出来。外面雨势已小,淅淅沥沥的,空气清新得很,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清香。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削铁短刃,擦了擦上面的血迹,又回头看了看树洞,突然来了兴致,拔出短刃在树干上刻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易阙到此一游”。
“妈的,差点把小命丢在这儿,留个纪念。”他拍了拍树干,转身就走。
此时的易阙,早已没了之前的狼狈。他叼着一根刚拔的狗尾巴草,身形一晃,施展起草上飞的轻功,足尖点在湿漉漉的草叶上,悄无声息地向长安掠去。
虽然还没到炼神返虚大圆满的凌空虚渡境界,但这踏雪无痕的本事,在炼气期里已是顶尖。
“回去先找刘叔汇报。”易阙一边跑,一边盘算,“大林寺的大皇子、至妙禅师,还有御鬼宗的窝点,这些都得说清楚。完了再去‘销金窟’听听曲,喝两杯小酒,找个姑娘揉揉肩——妈的,这几天可把小爷累坏了。”
想到青楼里的莺声燕语,他脚下又快了几分。
酉时的长安城,笼罩在一层朦胧的雨雾中。朱雀大街上的车水马龙渐渐稀疏,酒肆茶馆却热闹起来,传出阵阵吆喝与欢笑。
易阙站在东城门外,看着那巍峨的城楼,心里一阵唏嘘。不过几天功夫,却像过了好几年,九死一生的经历让他此刻只想赶紧钻进被窝睡个三天三夜。
只是他这模样,实在有些扎眼——浑身衣服破破烂烂,沾满了泥污和血迹,头发乱糟糟的,活像个刚从乱葬岗爬出来的难民。守城的卫兵老远就看见了他,皱着眉头围了过来。
“站住!干什么的?”一个看起来挺机灵的卫兵喝道,手里的长枪横在易阙面前,“去去去,一边待着去,别在这儿碍眼!”
易阙正饿得前胸贴后背,闻言顿时火了:“他奶奶的,你们瞎了?连你易爷爷都不认识?”
他往城门口一站,叉着腰道,“小爷我是六扇门的易阙,跟你们统领是老熟人!信不信我让他把你们调到茅厕去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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