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惊寒的声音并不高,在昏暗杂乱的巷道里却异常清晰,像是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金属桶后面,那个瘦小的身影明显僵硬了一瞬,随即,一个脑袋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果然是之前屋顶上那个少年,此刻脸上脏兮兮的,一双眼睛在昏暗中格外亮,带着几分被发现的慌乱,但更多的是狡黠与警惕。
“你……你怎么知道?”少年声音有些干涩,带着变声期的沙哑,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
厉惊寒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转过身,靠在冰冷的金属管道上,斗篷下的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从码头区跟到黑鼹鼠,又跟到这里。想做什么?”
少年见她没有立刻动手的意思,胆子稍壮,从金属桶后完全走了出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努力挺了挺单薄的胸膛,摆出一副“地头蛇”的架势:“这条巷子,还有刚才那条街,都是我‘小耗子’的地盘!你一个新来的,还打伤了刀疤刘,总得……总得给个说法吧?”
他说得色厉内荏,眼神却忍不住往厉惊寒腰间那个不起眼的储物袋上瞟。显然,“说法”是假,觊觎财物是真。
厉惊寒心中了然。这种底层挣扎的少年,为了生存,什么都能做。跟踪、窥探、敲诈,都是家常便饭。但她现在没时间也没精力跟这种小角色纠缠。
“说法?”厉惊寒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你想要什么说法?”
小耗子见她似乎“服软”,眼睛更亮了,舔了舔嘴唇:“刀疤刘虽然是个烂人,但好歹也是我们这片混的。你把他废了,就是打了我们这片的脸。这样吧,看你也不容易,拿五十块……不,三十块下品灵石出来,就当医药费和赔礼,以后我小耗子罩着你,保你在黑鼹鼠没人敢惹!”他狮子大开口,试探着厉惊寒的底线。
三十块下品灵石,对现在的厉惊寒来说,几乎是身上仅有的全部家当(除去刚刚花掉的七十块)。但她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我没有灵石。”她直接说道。
小耗子脸色一垮,随即露出凶相:“没有?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作势要上前,手也摸向腰间——那里鼓鼓囊囊,似乎藏着什么东西,可能是匕首,也可能是石灰粉之类的下三滥玩意儿。
然而,他脚步刚动,就感觉眼前一花!那个靠在管道上、看似虚弱不堪的女人,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身侧,一只冰凉的手,如同铁钳般,扣住了他摸向腰间的手腕!
“呃!”小耗子痛呼一声,感觉手腕骨都要被捏碎了!更可怕的是,一股冰寒刺骨的气息瞬间侵入,让他半边身子都麻了!这感觉……和刀疤刘倒下前一模一样!
他惊恐地抬头,对上厉惊寒兜帽下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那眼神里没有杀气,却有一种让他灵魂都感到战栗的漠然,仿佛他只是一只随时可以被碾死的虫子。
“我确实没有灵石。”厉惊寒缓缓开口,扣着他手腕的手指微微用力,“但我有别的办法,让你永远闭嘴。”
小耗子吓得魂飞魄散!他毫不怀疑这个女人能做到!刀疤刘就是前车之鉴!
“饶……饶命!前辈饶命!”他立刻变了脸,哭丧着哀求,“是小的有眼无珠!小的再也不敢了!前辈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厉惊寒没有松手,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你很熟悉这里?”
“熟!熟透了!”小耗子连忙点头如捣蒜,“黑鼹鼠每条巷子,每家铺子,哪个帮派的地盘,哪个人不能惹,小的都门清!前辈您想知道什么,想找什么,小的都能帮上忙!只求前辈饶小的一命!”
厉惊寒略一沉吟。她确实需要个熟悉本地情况的耳目,这个少年虽然油滑狡诈,贪生怕死,但用得好,或许能省去不少麻烦。而且,控制起来也容易。
她松开了手。
小耗子如蒙大赦,连忙后退两步,揉着红肿疼痛的手腕,心有余悸地看着厉惊寒。
“我要找个地方落脚,安静,安全,最好能自己做饭熬药。”厉惊寒说道,“你能找到?”
“能!能!”小耗子立刻点头,“西边棚户区后面,有几个废弃的维修舱改的窝棚,虽然破,但还算结实,位置也偏,平时没什么人去。就是……就是可能得稍微打扫一下。”
“带路。”厉惊寒言简意赅。
“是是是!”小耗子不敢怠慢,连忙在前面引路,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地问,“前辈,您……您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我看您气色……”
“不该问的别问。”厉惊寒冷淡地打断他。
小耗子立刻闭嘴,缩了缩脖子。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更加狭窄肮脏的巷道,避开几处明显有帮派分子聚集的角落,七拐八绕,来到了“黑鼹鼠”街区边缘,靠近港区外围护罩的地方。这里更加破败,堆积着大量无法处理的垃圾和废弃物,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腐臭。
在一片垃圾山后面,果然有几个用巨大的、早已报废的星舟维修舱改造的“房子”。舱体锈蚀严重,布满了破洞和补丁,但整体结构还算完整。位置确实隐蔽,周围也没什么人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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