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坑洼的土路,一路颠簸得人骨头都快散架,可苏晚棠坐在摇晃的马车里,心头却像揣了团暖烘烘的火苗,满是按捺不住的期待。
一想到自己拿命搏来的奖赏近在咫尺,她嘴角的笑意就跟扎了根似的,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你叫什么名字?”
好心情让她的声音都染上了几分柔缓,侧头看向身侧缩着的小丫鬟。
瞧着小姑娘鼻青脸肿的狼狈模样,苏晚棠心底那点夺舍杀人的负罪感,竟奇异地淡了几分。
小丫鬟明显愣了一下,一双小鹿似的眼睛里满是茫然,这位主子怎么突然问起自己的名字来了?
疑惑归疑惑,她还是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肩膀,细声细气地回话:“回、回小姐,奴婢……奴婢叫小菊。”
“好名字。”苏晚棠颔首,随手从食盒里拿了块肉脯递了过去。
小菊却像被吓到似的往后缩了缩身子,愣是没敢伸手。
“拿着吧。”苏晚棠的声音依旧柔缓,听不出半分戾气。
小菊这才慌忙双膝微屈,双手捧着接了过去,指尖碰到肉脯的刹那,又飞快地缩了回去,那双乌溜溜的眼睛里,藏不住的戒备和不信任,几乎要溢出来。
昨天还对她非打即骂的主子,怎么一夜之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苏晚棠似是没瞧见她的局促,目光落向窗外飞逝的田埂,轻声道:“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欺负你了。你就当……之前的那个我,已经死了吧。”
听见这话,小菊紧绷的脊背才微微垮了下来,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她颤巍巍地捧着那片肉脯,指尖都在轻轻发抖,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小口。
咸香醇厚的味道瞬间在舌尖炸开,浓郁的肉香裹着微微的熏烤气息,漫过了整个口腔。
这味道她已经许久没有吃到过了。
她只记得,小时候还没被卖到苏家当丫鬟前,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蹭到弟弟啃剩下的肉渣,就是这般勾着人魂儿的香。
“谢……谢小姐……”
一声细若蚊蚋的道谢,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眼泪啪嗒啪嗒地砸在肉脯上,晕开了小小的湿痕。
苏晚棠看着她肩头微微耸动的模样,眸光微动,终究还是轻轻吐出了一口长气,那声叹息里,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滋味。
马车外,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苏护听到这阵哽咽声,心中也是一悲。
想来自家女儿也不愿嫁入这深宫。
“你等且在此地驻扎,不可轻举妄动。”苏护对着身旁的将领吩咐道。
“是。”将领拱手便下去传达军令了。
......
“陛下,宫门外罪臣苏护,献女求见。”传令官躬身跪地,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触怒了殿上的君王。
帝辛端坐在龙椅上,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语气里满是不屑:“让他滚回去。苏妲己……直接打入冷宫,不必再来碍孤的眼。”
话音刚落,殿阶下就窜出个尖嘴猴腮的身影,正是谏议大夫费仲。
他搓着手凑上前,脸上堆着谄媚的笑:“陛下三思啊!坊间都说那苏妲己是倾国倾城的绝色,这般处置,岂不是太浪费了?”
“费大夫此言差矣!”
一声沉喝打断了费仲的聒噪,上大夫赵启出列,袍袖一拂,义正辞严道:
“苏护此前暗地招兵买马,其心叵测,陛下召其女入宫,本就是为了牵制叛臣,岂会是贪图区区美色?!”
“陛下!费仲妖言惑主,其心可诛,此等奸佞,当斩立决!”赵启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手指戳着费仲的鼻尖,字字淬着怒火。
费仲魂都快吓飞了,连滚带爬地扑到龙阶下,尖着嗓子喊冤:“陛下饶命!臣只是为陛下着想啊!赵大人这是血口喷人,诬陷忠良!”
帝辛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龙椅扶手,殿内烛火忽明忽暗,映得他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吵够了没有?”他沉声喝道,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此事休要再提!众卿有事启奏,无事便退朝!”
一声令下,满朝文武噤若寒蝉,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被帝王的威压碾得烟消云散。
......
苏晚棠踏进这座沉寂的宫殿,整个人都懵了。
宫墙早已褪尽了昔日的朱红,斑驳的墙面上爬满了暗绿色的藤蔓,像是一道道洗不掉的旧痕。
殿顶的琉璃瓦碎了好些,露出黑黢黢的椽子,几只麻雀在上面蹦蹦跳跳,叽叽喳喳的叫声更衬得这里冷清。
殿门虚掩着,推开时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响动,门轴上的漆皮簌簌剥落,落在满是灰尘的门槛上。
庭院里荒草丛生,连阶前的石狮子,都被风雨侵蚀得没了棱角,显得憨拙又落寞。
苏晚棠皱着眉,心里直犯嘀咕:这就是帝辛脚下的宫苑?未免也太节俭了些吧,节俭得都快成废墟了。
不过再怎么说,这儿也比阴冷潮湿的轩辕坟强上百倍。
苏晚棠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就准备大干一场,把这破地方拾掇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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