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梧看着终端上那「幽灵拖拉机」的任务提示,又看了看手里香喷喷的牛奶和面包,以及农场主那张写满“快帮我解决麻烦”的期待脸庞,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该死的守秘人职业病!走到哪儿任务到哪儿!连跨国了都不放过!
但她能怎么办?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而且200功勋…蚊子腿也是肉啊!谁知道她还得在这法国乡下躲多久?
她三两口吃完面包,喝光牛奶,对农场主露出一个(自以为)可靠的笑容:“先生,或许…我能帮您看看那个‘幽灵拖拉机’?”
农场主眼睛一亮:“你会驱魔?东方的神秘术法?”
沈青梧含糊地点头:“略懂一二。”心里补充:略懂怎么跟各种奇葩非人生物打交道并试图从它们身上薅功勋。
夜幕很快降临。
法国乡下的夜晚漆黑而寂静,只有风声和偶尔的虫鸣。沈青梧裹紧了校服外套(有点单薄),躲在农场主指给她的一堆草垛后面,手里紧紧攥着那块守秘人令牌和…半块硬邦邦的法棍面包(农场主塞给她的夜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又冷又困。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
突突突…突突突…
一阵沉闷的、像是老式柴油发动机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沈青梧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她小心翼翼地从草垛后探出头。
只见月光下,一辆看起来十分老旧、锈迹斑斑的农用拖拉机,正自己行驶在田埂上!它的车头灯像两只昏黄的眼睛,一明一灭地闪烁着,排气管冒着淡淡的黑烟。拖斗里…好像还装着些干草?
最诡异的是,拖拉机的驾驶座上,空无一人!
真的是“幽灵拖拉机”!
沈青梧屏住呼吸,集中那点微弱的精神力感知过去。
果然!在那拖拉机的引擎盖上,依附着一团微弱、但执念很强的灵体能量!那能量给人的感觉不是恶意,而是…一种极其强烈的、想要“干活”、想要“耕地”的冲动?!
这什么情况?劳动模范鬼?死了都放不下耕地的执念?
拖拉机在田里来回开了两圈,似乎对这片地的平整度不太满意,然后它…它居然自己调整了后面挂着的犁耙,开始…翻地?!
突突突…哐哧哐哧…
翻得还有模有样,深浅均匀!
沈青梧看得目瞪口呆。这鬼…还挺有职业道德?
她想了想,决定尝试沟通。她从草垛后走出来,尽量散发出友善(且弱小)的气息,对着拖拉机挥了挥手:“那个…司机大哥?能聊聊吗?”
拖拉机猛地一顿,停了下来。车头灯聚焦在她身上,引擎空转着,发出轰鸣,仿佛在打量她。
一股带着泥土和柴油味的意念,断断续续地传递过来:「…新来的…临时工?…这块地…坡度不对…影响播种…得重整…」
沈青梧:“……” 果然是个死心眼的老黄牛鬼!
她尝试着用意念交流:“大哥,您…已经下班了…不对,您已经…那个…退休了。这片地现在有别人负责,您晚上出来干活,有点…吓到别人了。”
那意念变得有些激动:「退休?!不行!地还没耕完!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必须今晚把东边那块坡地弄平!不然影响播种时机!你们年轻人…不懂!」
这鬼对农时还挺有研究!
沈青梧头疼,看来讲道理是讲不通了。这执念太深。
她想起之前对付“唠叨鬼”和“购物车之魂”的经验,对付这种有强烈“工作欲”的灵体,或许…得以毒攻毒?
她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她再次传递意念,语气变得严肃:“大哥!不是不让您干活!是您的工作方法落后了!现在都讲究科学种植、精细化作业!您这样晚上突突突,噪音大,效率低,还污染环境!不符合最新的《欧盟农业环保条例》!被卫星拍到了要罚款的!罚很多欧元!”
她故意把“欧元”这个词意念传递得特别重。
那拖拉机灵体明显僵住了,引擎声都变小了:「欧…欧元?罚款?…还有…条例?」
“对啊!”沈青梧趁热打铁,“现在干活得讲规矩!要申请!要审批!要环保达标!您这样无证驾驶、无牌作业、噪音和尾气超标…问题很严重!”
那灵体的意念变得有些慌乱和委屈:「我…我就是想种好地…没想违法…那…那怎么办?」
沈青梧心中暗喜,有门!
她继续忽悠:“这样吧,我看您技术确实不错。我帮您向…向‘国际农业合作组织’(瞎编的)申请一下,看能不能给您特批一个‘夜间环保作业试点’资格。但在这之前,您得先熄火,回去…呃…休息一下。等通知。”
那灵体沉默了很久,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最终,它传递来一股不甘但又无奈的意念:「…好吧…听组织的…不能罚款…罚款就买不起新种子了…」
说完,拖拉机的引擎声渐渐熄灭了,车灯也暗了下去。那团执念灵体似乎陷入了沉睡,不再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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