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暖气刚驱散一身洞庭寒气，苏砚正对着电脑整理小天鹅保护报告，手边的保温杯还温着陈皮姜茶，联盟的紧急通讯就带着风雪声传了过来。屏幕里扎龙湿地保护区的老赵裹着两层军大衣，帽檐上的积雪都没来得及拍，指着身后白茫茫的荒原急得直搓手：“苏队！连续三天暴雪把湿地盖成了雪海，丹顶鹤的觅食区全埋在一米深的雪底下，三只幼鹤冻得站不起来，还有两只成年鹤为抢食啄伤了翅膀！”
“丹顶鹤啊！那可是‘湿地仙禽’！”陈明举着刚换的长焦镜头冲过来，相机包上还挂着洞庭湖带回来的湘绣挂饰，“我早就想拍丹顶鹤在雪地里起舞的画面了，那红顶白毛配白雪，绝对是年度最佳作品！对了，得带够压缩饼干和暖宝宝，听说扎龙的冬天能冻掉耳朵！”陆婉清已经把《鹤类越冬保护手册》和防雪盲眼镜摆到桌上，扔给他一件加厚冲锋衣：“别光想着拍照，丹顶鹤警惕性极高，你要是敢离得太近，小心被它们的长嘴啄成筛子。”
老李头端着刚熬好的羊肉汤走进来，膻香瞬间弥漫整个办公室。“扎龙的丹顶鹤娇贵着呢，冬天全靠湿地里的鱼虾和芦苇根过活，这暴雪一盖，等于断了它们的活路。”他舀了勺热汤递给苏砚，“你们把星穹的雪地觅食引导仪和恒温育雏箱带上，能量生物得换抗极寒的钛合金外甲——那地方夜间能到零下三十度，普通涂层撑不过两小时。对了，带几袋炒熟的玉米糁，丹顶鹤爱啄这个，还能帮它们快速补充热量。”苏砚喝完最后一口汤，把冲锋衣的防风扣扣到顶：“放心，保证让丹顶鹤在雪地里也能好好过冬。回来给你带个丹顶鹤造型的芦苇画。”
越野车在积雪覆盖的公路上开了整整一天，窗外的景色从农田逐渐变成无垠的荒原，远处的芦苇荡被大雪压弯了腰，像一片白色的波浪。快到扎龙湿地核心区时，苏砚突然让司机停下车——几只丹顶鹤正站在路边的雪地里，细长的腿陷在积雪中，红顶在白茫茫的背景下格外醒目，其中一只幼鹤缩着脖子，每走一步都要晃一下。“它们是在寻找食物，”苏砚拿起望远镜，眉头越皱越紧，“这片区域原本是浅水区，现在全冻上了，连芦苇根都挖不到。”
陈明赶紧举起相机，却被陆婉清一把按住：“别开闪光灯，会惊着它们。”他只好调低快门速度，透过取景器看着丹顶鹤艰难的模样，嘴里嘟囔着：“这雪也太厚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难怪它们要抢食。”说话间，一只成年丹顶鹤突然展开翅膀，对着另一只靠近的同类发出尖锐的叫声，长长的嘴直对着对方的脖子，看样子是在驱赶竞争者。
到了保护区工作站，老赵已经带着队员在门口等候，每个人的眉毛和胡子都结着白霜。“昨天我们在雪地里发现了两只冻伤的幼鹤，现在正用热水袋捂着，可温度总上不来。”老赵领着众人走进临时育雏棚，棚里生着煤炉，却依然冷得人直打哆嗦。两只幼鹤缩在铺着干草的木箱里，腿上的羽毛结着冰碴，眼睛半睁半闭，连啄食的力气都没有。
陆婉清立刻拿出体温监测仪，小心翼翼地贴在幼鹤的翅膀下：“体温只有35度，再降下去就危险了。”苏砚赶紧放出能量生物，小家伙们换上银灰色的抗寒外甲，周身泛着柔和的红光，围在育雏箱周围释放出稳定的热量。“先把恒温育雏箱装好，温度调到38度，再给幼鹤喂点加了葡萄糖的温水。”苏砚一边指挥，一边和老赵核对情况，“雪最深的地方在哪里？丹顶鹤的主要栖息地有没有被淹没？”
“最深处在仙鹤湖那边，有一米二深，”老赵拿出地图，指着标红的区域，“往年这个时候，我们会人工清理出一片觅食区，可今年雪太大，刚清理完就又被盖住了。还有些偷猎者趁雪天来下套，虽然没抓到人，但已经发现了三个兽夹。”苏砚的目光落在地图上的芦苇荡区域：“这里是丹顶鹤的夜栖地，必须先清理出安全通道，再用雪地觅食引导仪引导它们到指定区域进食。”
第二天一早，苏砚带着团队和保护区队员来到仙鹤湖。刚下车，刺骨的寒风就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积雪没到膝盖，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能量生物分成两队，一队用声波探测仪寻找雪下的鱼虾和芦苇根，在地面标记出觅食点；另一队操控雪地清理设备，开辟出一条条宽两米的通道，直通丹顶鹤的夜栖地。“这些小家伙真厉害，”老赵看着能量生物在雪地里灵活地移动，忍不住赞叹，“我们十个人一天才能清理一小片，它们半天就开辟出了三条通道。”
陈明扛着相机跟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雪，镜头上裹着防霜套。“快看！”他突然指着远处的天空，一群丹顶鹤正从芦苇荡里飞出来，翅膀展开有两米宽，在白雪的映衬下，像一幅流动的水墨画。陈明赶紧按下快门，咔嚓声在寂静的雪地里格外清晰。丹顶鹤似乎受到了惊吓，在空中盘旋了两圈，才慢慢落在能量生物标记的觅食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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