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衙门外,寒风卷着沙土,刮在脸上生疼。
沈炼骑在马上,看着前方的太子背影。
那身形算不上魁梧,却把漫天风雪都挡在了身后。
“殿下,大获全胜啊!”
他催马跟上,兴奋的直搓手,胸中一口浊气尽数吐出。
今天这一出,实在痛快!
直接用最不讲理的法子,把那帮官僚奉为圭臬的规矩踩了个稀烂。
朱见济没回头,只摇了摇头,声音混在风里飘了过来。
“沈爱卿,一把锋利的刀,也需要足够的力气才能挥动。”
他猛的勒住马,扭头望着紫禁城巍峨的影子,眉心拧成一个疙瘩。
“这一仗,南下平叛,水师远航,军饷抚恤,船只修造,弹药消耗。。。这一桩桩一件件,没有五百万两银子打底,连个水花都见不着。”
这话声音不大,沈炼脸上的笑意却僵住了。
朱见济扯了扯嘴角,笑声里不带半点温度。
“我们的国库。。。比那帮官僚的脸还干净。”
一句话,把沈炼从天上拽回了泥里。
是啊。
钱。
打仗打的是什么?
就是钱!
靖海舰队的新炮,一轮齐射,轰出去的哪是炮弹,是白花花的银子。
几万大军出门,人要吃饭,马要吃草,那更是个无底洞。
“那。。。那怎么办?”
沈炼嗓子发干。
“从各地府库强行征调?”
“远水解不了近渴,何况各地的府库早让那帮蛀虫啃光了。”
“父皇的内帑不能动,那是朝廷最后的底裤。”
“钱,得从没钱的地方,给它变出来。”
朱见丢下这句让沈炼脑子打结的话,一夹马腹,朝着东宫去了。
。。。
户部衙门。
里头的空气,能把人冻成冰坨子。
户部尚书金濂,一个干瘦老头,胡子眉毛都在抖。
他手里捏着张刚送来的单子,薄薄一张纸,压得他手腕子发沉。
他对面,是刚从内阁过来的于谦。
“于少保,您。。。您自个儿看看!”
金濂把单子往桌上重重一拍,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张口就是五百万两!他怎么不去抢啊!”
“我大明一年才多少岁入?”
“为了整顿京营,为了打瓦剌,国库已经见底了!”
“您瞧瞧这账本,比我这张老脸都干净!”
金濂一把拽开身后几个空柜子,耗子进去都得哭着出来。
“别说五百万两,五十万两都得把我这把老骨头榨干了!”
“再这么下去,我这户部尚书,就该改名叫丐帮帮主了!”
“难不成真要我去把奉天殿的瓦揭了,给太子爷凑军费?”
这为大明财政愁白了头的老头,说着说着,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话都说不囫囵了。
于谦胸口也像堵了团棉花。
金濂说的,一个字都不是假的。
他伸手扶住摇摇晃晃的金濂。
“金尚书,您先别动气。。。”
“这事,我再去找殿下说说。”
于谦走出户部,北风刮的官袍呼呼作响。
他心里头,比这天色还阴沉。
国库空了。
这天大的窟窿,拿什么来填?
。。。
第二天。
京城,晋商会馆。
会馆里熏着上好的檀香,一群平日里跺跺脚京城钱庄都要晃三晃的大掌柜,此刻一个个坐的笔直,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
他们面前,坐着个穿便服的年轻人。
太子,朱见济。
没带甲士,没摆仪仗。
就一个沈炼跟在身后。
可他往主座上一坐,满屋子的檀香味都散了,空气沉的能挤出水来。
“诸位。”
朱见济一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孤今天请各位来,是想谈笔生意。”
底下的人精们交换着眼神,谁也不敢先出声。
跟皇家谈生意?
自古以来就没这说法。
抄家还差不多。
一个肥头大耳的徽商掌柜站起身,把腰弯成了一张弓。
“殿下有吩咐,我等万死不辞,理当捐献家财,助王师一臂之力。”
“捐?”
朱见济笑了,是那种让人看不懂的笑。
他摇摇头。
“孤今天不是来要钱。”
“是来借钱的。”
借钱?
底下嗡的一声炸开了锅。
一个个商人都瞪圆了眼睛,张着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各位没听错。”
朱见济看着底下那一张张活见鬼的脸,声音平稳的吓人。
“孤要南下平叛,差五百万两银子。”
“国库是空的,孤清楚。”
“但各位的钱庄里,存的银子,能让一个国家转起来,孤也清楚。”
他停了一下。
“这钱,不白借。”
“孤用大明储君的名义,用我父皇的信誉,用我朱家的江山做保。”
沈炼在他身后,展开一张巨大的图纸。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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