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的混乱如同投入滚油的冷水,瞬间炸开。惊恐的尖叫、守卫的厉喝、以及那浓郁不散的死气与血腥味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末日般的图景。
那具无头尸体倒在地上,脖颈断口处的死气缓缓消散,却留下了一片令人心悸的冰冷与死寂。
苏晚晴站在原地,符箓在手,灵光吞吐不定,脸色苍白如纸。她并非恐惧那具尸体本身,而是恐惧其背后所代表的含义——如此公然、如此诡异的袭击,分明是冲着监天司来的!或者说,是冲着她刚刚带回的“东西”和人来的!
那枚死气之眼最后的目光,如同冰冷的烙印,让她清晰地意识到,陈旦和车内的老者,绝非简单的落难者,而是巨大漩涡的中心!
陈旦的心也沉到了谷底。对方的手段越来越激烈,从伪装山贼的暗中窥伺,到城门口这近乎自杀式的公开警告(或者说标记),无所不用其极!这越发证明“钥骨”和定褚公的重要性,也意味着他们的处境越发危险。
“封锁城门!彻查所有可疑之人!”一名守城将领反应过来,厉声下令,士兵们强行压制着骚动的人群,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苏晚晴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收起符箓,走到那将领面前,亮出监天司令牌,冷声道:“此事由监天司接管,尸体和现场交由我司处理。立刻清理通道,我要带人回司衙!”
监天司的名头在此时发挥了作用。那将领虽面色难看,却也不敢违逆,立刻下令士兵驱散人群,清理出一条通道。
苏晚晴不再多看那尸体一眼,转身对陈旦低喝道:“跟上!快!”
两辆马车在士兵和人群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快速驶入了苍梧郡城。
郡城内街道宽阔,商铺林立,人流如织,远比东褚王都繁华热闹。但此刻的陈旦和苏晚晴都无心观赏。苏晚晴马车在前引路,车速极快,一路朝着城西方向而去。
约莫一炷香后,马车在一处守卫森严、气氛肃穆的府衙前停下。黑漆的大门上方,悬挂着“监天司苍梧分衙”的匾额,门口站着两名身穿暗青色劲装、腰佩制式长刀、气息精悍的守卫。
见到苏晚晴的马车,守卫立刻上前行礼:“苏巡风使!”
苏晚晴跃下马车,语气急促:“立刻开启侧门,有重伤者需安置。通知周副使,即刻来见我!有紧急情况!”
守卫见苏晚晴神色凝重,不敢怠慢,一人立刻跑去传令,另一人迅速开启了旁边的侧门。
苏晚晴示意陈旦驾车从侧门进入。门后是一处宽敞的院落,青石板铺地,四周是高大的阁楼,气氛比外面更加凝重安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药草味。
几名穿着同样暗青色服饰的司役快步迎上,在苏晚晴的指挥下,小心翼翼地将依旧沉睡(或者说再次陷入沉睡)的定褚公从破旧马车上抬下,送入了一间早已准备好的静室。立刻有医师模样的人上前查看。
陈旦也想跟进去,却被苏晚晴伸手拦住。
“陈先生,”苏晚晴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着他,语气虽然依旧保持着礼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一路辛苦。还请先生随我来,有些情况,需要向先生详细了解。”
该来的终究来了。
陈旦心中了然,知道这是要正式盘问了。他点了点头,没有反抗,跟着苏晚晴穿过几道回廊,来到了一间布置简洁却透着冷肃气息的房间里。
房间四壁似乎是某种特殊金属打造,刻满了隔绝能量和声音的符文。一张铁木桌,两把椅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这里显然是监天司内部用于问讯或关押特殊人物的场所。
“陈先生,请坐。”苏晚晴在桌子一侧坐下,示意陈旦坐在对面。
陈旦依言坐下,神色平静。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至关重要。
“陈先生,”苏晚晴开门见山,目光如炬,“现在没有外人。我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从何处来?车上的老者究竟是谁?为何会引来如此诡异歹毒的袭击?还有——”
她从符囊中取出了那个被层层封印的油布包,放在桌上。
“——此物,你又知道多少?”
强大的灵压若有若无地弥漫在房间内,带着审问的意味。
陈旦沉默了片刻,大脑飞速运转。全部坦白?绝无可能,囚笼、“钥骨”、定褚公的真实身份,任何一点泄露都可能引来灭顶之灾。完全撒谎?在监天司这种专业机构面前,漏洞百出的谎言只会加重怀疑。
他必须真假参半,抛出一些真实却经过修饰的信息,来换取暂时的信任和……合作的可能。
他抬起头,迎上苏晚晴的目光,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与后怕:“苏大人,事到如今,我也不再完全隐瞒。我与长辈……确实并非普通行商。我们来自……东褚。”
“东褚?”苏晚晴瞳孔一缩,“那个近期被诡异黑潮隔绝了联系的边陲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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