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一过,安安正式迈入十八岁。在乡下,这个年纪的姑娘已经开始有人上门说亲了,但碧华眼里的安安,还是那个在“金玉满堂大酒店”端盘子时、会因为客人多给小费就高兴得原地蹦跶的小丫头。
直到碧华发现,安安开始有了“职业转型”——从酒店服务员,转型成了“地下工作者”。
安安从酒店辞职,比碧华还干脆。碧华好歹是身体熬不住,加上王强强烈反对。安安的理由则是“没意思,学不到东西”。
这话碧华信一半。另一半的真相,是在她某次整理安安房间时发现的——抽屉最底层,压着几张电影票根,最近的一场是上周六晚场,爱情片,两张。
碧华捏着票根,心里“咯噔”一下。她不动声色地放回原处,开始暗中观察一下。观察结果如下:
第一,手机成了“重点保护对象”。以前安安洗澡都恨不得把手机带进浴室,生怕错过小姐妹的吐槽。现在可好,手机永远静音,屏幕朝下,人一走,碧华凑近看——嚯,锁屏换了,是个男生的背影,瘦高个,穿黑色过膝棉衣,背景是镇上新开的奶茶店。碧华眯眼看了半天,觉得那棉衣眼熟。
第二,出门频率激增。理由是“和小美去镇上人才市场看看”。小美是对门邻居家的闺女,也在酒店干过,和安安一起辞的职。
第三,消费变化。以前安安的工资全上交,现在会留一点“零花”。碧华在她包里看见过奶茶小票、电影票,还有——美容美发店的会员卡,店名是“型动派”,持卡人签名处写着“甄”。
“甄”?碧华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影:美容美发店的洗头小哥,甄处生。那个在她住院时陪了半宿、冻得嘴唇发紫的傻小子。
二、那件268的棉衣:母爱的“意外投资”
想起甄处生,碧华心里就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那件268块的棉衣,是她心里一道过不去的坎。
时间倒回三个月前,碧华刚从医院出来,回酒店办了离职。身体还没好利索,但心里憋着一股劲,想给安安买件新衣服——女儿在酒店干了两年,穿的都是工作服,自己的衣服洗得发白。
那天在镇上服装店,她看中一件粉色羽绒服,标价199。正要付钱,余光瞥见店外站着个人——是甄处生。
零下五度的天,小伙子穿着那件单薄的旧风衣,在寒风里等人。冻得直跺脚,嘴唇发紫,鼻子通红,但背挺得笔直,像棵不服输的小白杨。
碧华心里那点“诱拐女儿”的怒气,突然被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冲垮了——心疼。这孩子,也是爹生娘养的,大冷天穿这么少……
她看看手里的粉色羽绒服,又看看模特身上那件黑色过膝棉衣。厚实,版型好,领口一圈仿貉子毛,看着就暖和。标价:280元。
鬼使神差地,碧华放下粉色羽绒服,对店员说:“那件黑的,拿个他能穿的码。”
“他?”店员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恍然,“哦,给小甄买啊?那孩子是可怜,听说家里穷,亲妈都没给他买过这么贵的衣服……”
衣服买好了,甄处生试穿时,手都在抖。不是冷,是激动。他摸着柔软的布料,眼圈一点点红了。
“阿、阿姨,这太贵了,我……”
“穿着。”碧华帮他理理领子,动作自然得像给自家孩子整衣服,“年轻也得注意保暖,冻出毛病是一辈子的事。就是在我住在医院打针时,安安打电话把你叫过来陪她的谢礼了。”
那天安安来接碧华,看见甄处生身上的新棉衣,眼睛瞪得溜圆:“妈!您给他买的?我的新衣服呢?”
碧华这才想起来,答应给女儿买的新衣服,说只剩下这一件了。
“下次,下次一定。”她有点心虚。
“您偏心!”安安嘟囔,但看着甄处生暖和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不过……穿着是挺帅。”
那件268的棉衣,像一枚投入湖心的石子,在碧华心里荡开一圈圈涟漪。她开始认真琢磨:这个让安安眼睛发亮的甄处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随着“可疑迹象”越来越多,碧华决定采取行动。不是硬拦,而是“软防御”。
这天安安又要出门,说是“和小美去人才市场投简历”。碧华在厨房熬粥,头也不抬:“去吧,路上小心。”
“知道啦!”安安抓起帆布包就要跑。
“等等。”碧华擦擦手走过来,很自然地拉开包的拉链,往里放了一盒牛奶、一包饼干,还有……一个巴掌大的、粉色的小盒子。
安安低头一看,脸“唰”地红到耳根。盒子上印着“爱呵护”,下面一行小字:超薄零感。
“妈!您这是……”安安手忙脚乱想把盒子掏出来,像掏个烫手山芋。
碧华按住她的手。厨房里粥香袅袅,她的声音很轻,却每个字都敲在安安心上:“安安,妈是过来人。女孩子,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不能做。做了,就要保护好自己。这盒东西,是底线,是盔甲。妈不问你跟谁出去,不问你干嘛去,妈只要你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保护好自己。能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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