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华父亲点头附和:老栓哥说得在理。我们那会儿种地,全凭经验和节气。现在强子他们年轻,懂得看天气预报,测土壤湿度,这是进步。
正说着,村支书骑着自行车路过,看见这热闹场面,也停下来加入聊天:大家都在呢!今年收成不错啊!我刚从乡里开会回来,说明年要推广新的玉米品种,产量能提高一成呢!
这话顿时引起了大家的兴趣,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田野里,金黄的玉米堆在夕阳下闪闪发光,村民们古铜色的脸上都洋溢着收获的喜悦。
李大壮一边把最后几袋玉米装上拖拉机,一边对王强说:强子,明天要是需要帮忙就说一声!我家地里活差不多了,有空余人力!
谢谢叔!王强感激地说,明天要是天好,我想着把南坡那块地也种上。
老栓叔扛着锄头,慢悠悠地走过来说:明天我也来搭把手。种麦子这个活,人多干着快。
在夕阳的余晖中,村民们三三两两地踏上归途。拖拉机的声音,牛车的声音,还有人们的说笑声,交织成一首田园牧歌。
碧华父母看着这温馨的场景,相视而笑。碧华母亲感慨地说:还是乡下人情味浓啊!你看邻居们多热心。
是啊,碧华父亲点头,城里住对门都不一定认识,这里一家有事,全村帮忙!
来得正好!王强看到岳父母到了,脸上露出笑容,都准备好了。
大姐夫把牛牵到地头,给牛套上犁具。这头大黄牛似乎知道又要开始干活了,显得有些不情愿,蹄子在地上刨着土,鼻子喷着粗气。
老伙计,打起精神来!大姐夫拍拍牛的脖子,像对老友说话般。
播种工作开始了。碧华母亲负责往耧车里添加麦种,这个活儿需要细心,要保证种子均匀不断地流入耧腿。王强、岳父和大姐夫三人轮流扶耧和牵牛。
第一轮由王强扶耧,大姐夫牵牛。王强双手稳稳握住耧把,调整好下种的深度。大姐夫一声吆喝,牛开始迈步。耧车的三个铁制耧腿在松软的土地上划出笔直的沟壑,麦种均匀地撒落其中。王强全神贯注,确保行距均匀,播种深度一致。
一轮结束,换岳父扶耧,王强牵牛。岳父虽然年事已高,但干起农活来依然手法老道,耧车在他手中稳如磐石。王强牵着牛,不时回头看看播种的情况。
最有趣的是牛的表现。这头聪明的大牲口似乎完全明白工作的流程。每当朝着地头方向走时,也就是一趟活快要干完时,它的步伐明显轻快起来,尾巴欢快地摇摆,甚至还会小跑几步,恨不得立刻到达终点。而一旦调转方向,开始新的一趟播种时,它的脚步立刻变得沉重迟缓,像灌了铅一样,鼻子发出不情愿的哼哼声,需要大姐夫不时吆喝催促。
这牛快成精了吧!碧华母亲看着牛这副偷奸耍滑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看它,知道活快干完了就欢实,要开始干活了就磨蹭。
碧华父亲也笑了,擦擦额头的汗:牛啊,动物和人都是一样的。干活累,想休息,这是天性。只不过我们是人,懂得责任;它们是动物,凭本能行事。
这番话引得大家都笑了。王强补充道:这头牛在我们家都十多年了,精得很!每次干活都这样,时间长了,连它啥时候想偷懒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就这样,在欢声笑语中,播种工作进展顺利。三个人轮流作业,互相配合默契。碧华母亲不时给大家递水,关心地问累不累。阳光温暖而不炙热,微风拂面,空气中弥漫着新翻泥土的芬芳。虽然劳作辛苦,但大家的心情都格外舒畅。
不到两个小时,一亩半地的播种工作就顺利完成了。最后一趟,当牛意识到这是真正最后一趟时,简直像换了头牛似的,精神抖擞,步伐轻快,仿佛瞬间年轻了好几岁,逗得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这老伙计!大姐夫笑着摇头,收工比谁都积极!
播种完毕,大家收拾好工具,踏上归途。夕阳已经开始西斜,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王强开着三轮车走在前面,车斗里放着耧车和剩余的工具。大姐夫牵着牛,和碧华父母一起步行。
今年这墒情不错,碧华父亲望着刚刚播种完的土地说,只要后期管理跟上,明年麦收应该有个好收成。
是啊,王强接过话头,种子都是精选的良种,又用药处理过,只要天气配合,问题不大。
大姐夫笑着说:强子现在是越来越有把式范儿了,种地讲究科学了。
大家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家。一进院子,首先听到的是安安咿咿呀呀的稚嫩声音。只见小家伙正蹲在院子中央,面前摆着几个玉米棒子,正用她的小手认真地摆弄着,小脸上一副专注的表情,可爱极了。
婆婆和碧华正坐在小板凳上剥玉米,面前堆着小山似的带苞叶的玉米棒子。她们的动作熟练而富有节奏:拿起一个玉米,双手配合,一声利落地剥开苞叶,露出金灿灿的玉米粒,然后将光溜溜的玉米棒子扔到一旁的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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