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直升机平稳地飞行在云层之上,机舱内异常安静,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和医疗设备规律的滴答声。
云雀躺在担架上,依旧昏迷着,但生命体征已经平稳。苍白的脸上有了些许血色,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柔和的阴影。和路雪坐在一旁,密切监控着她的情况。
雷神就坐在担架旁边,他身上的作战服还没来得及换,沾满了硝烟和尘土,手臂和脸上也有一些细小的划伤。他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势,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云雀沉睡的脸庞。
他的大手紧紧握着云雀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生怕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不见。那双在战场上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心疼、愧疚,以及一种失而复得的、深沉的后怕。
机舱里的其他队员们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或闭目养神,或整理装备,将这片小小的空间留给了他们的指挥官。大家都知道,这一次,雷神是真的被吓到了,也真的……不一样了。
当飞机在军区总院的专用停机坪降落时,早已等候在此的医疗团队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云雀转移到了移动病床上。
雷神一路紧紧跟随,直到被挡在手术室门外。
“医生,她……”雷神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和紧张。
“放心,雷队长,谭教导员主要是失血和体力透支,手臂的伤口需要清创缝合,没有生命危险。”带队的主治医生认识雷神,安慰道,“我们会全力救治。”
手术室的灯亮起。雷神像一尊雕塑般,直挺挺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老狐狸等人想劝他去处理下自己的伤口,换身衣服,却被他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低气压逼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对于雷神来说,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鸡公山上云雀推开他、决绝断后的画面,回想着她染血的手臂和苍白的脸。那种几乎要失去她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至今仍缠绕着他的心脏。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手术很成功,伤口已经处理好了,麻药过后就会醒。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雷神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巨大的疲惫感席卷而来,他晃了一下,被旁边的老狐狸扶住。
“雷神,你也去处理下伤口,休息一下吧。云雀这边我们轮流守着。”
雷神摇了摇头,目光坚定:“我就在这儿等她醒。”
众人无奈,只能由他。
云雀被推到了特护病房。雷神就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依旧保持着那个守护的姿势,握着她的手,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夜幕降临,病房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云雀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意识回笼的瞬间,她感受到了手上传来的温暖和力道,还有那道熟悉而专注的视线。
“雷……战?”她的声音有些虚弱沙哑。
雷神几乎是立刻就凑近了,他的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充满了惊喜和温柔。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伤口疼不疼?”他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语气急切。
“还好……就是有点渴……”云雀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心中一酸,他一定守了很久。
雷神立刻小心翼翼地用棉签蘸了温水,湿润她的嘴唇,然后又端来水杯,插上吸管,让她小口喝水。他的动作笨拙却异常轻柔,与战场上那个杀伐果断的雷神判若两人。
喝完水,云雀看着他,轻声问:“任务……怎么样了?”
“圆满成功。营地端了,黑猫活捉了。”雷神言简意赅,似乎并不想多谈任务,他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
“那就好……”云雀松了口气,随即想起什么,眼神黯淡了一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雷神打断她,握紧了她的手,目光深沉地看着她,“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的承诺,简单,却重如千钧。
云雀看着他眼中那清晰无比的爱意和决心,所有的委屈和不安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她反手握住他的手,微微笑了笑:“嗯,我相信你。”
四目相对,无需再多言语,浓烈的情感在静谧的病房里静静流淌。
云雀的恢复情况很好。她身体素质本就出色,加上精心的治疗和……某位“铁血教官”寸步不离、近乎“过度”的照顾,伤口愈合得很快,脸色也一天天红润起来。
雷神几乎把病房当成了第二个指挥所。除了必须由他亲自处理的战后报告和任务总结,他所有的时间都泡在了医院里。喂饭、削苹果、读报、甚至笨手笨脚地想帮她梳头……这些琐碎的事情,他做起来却甘之如饴。
火凤凰的姐妹们和雷电的队员们轮流来看望,每次都能看到他们那位冷酷的雷神,像个模范家属一样忙前忙后,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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