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时光,弹指即逝。
流云盛会的气氛已被推向高潮。百艺广场其他道艺的比试相继落幕,涌现出不少令人瞩目的新星,被各大势力争相招揽。而今日,将是炼丹大比的最终角逐,也是最受关注的项目之一。
决赛场地被移到了广场中央最大的一座高台之上。台高三丈,以青玉铺就,四周设有强大的防护与扩音阵法,确保比试公平且能让远处围观者看清。高台上整齐排列着一百座更为精良的三阶丹炉,地火品质也非复赛可比。
台下,人山人海,水泄不通。不仅有寻常修士,更有各大势力代表、家族长老、商会主事云集于此。高台正前方的观礼席上,城主府要员、三大宗门长老、欧阳家等重要人物赫然在座。欧阳宸依旧坐在欧阳家席位中,身旁多了一位气息渊深、目光如电的锦袍老者,正是欧阳家当代家主,金丹初期修士——欧阳烈。连玲珑阁的胡三爷,也笑吟吟地坐在商会代表席中。
沈渔以“青木”身份,随着其余九十九名决赛选手,从特定通道登上高台。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扫视而来,其中不乏筑基甚至金丹修士的神识探查。他收敛气息,将寂灭真元波动压制到最低,只流露出炼气八层应有的灵力水平,加上腰间药囊和沉稳气质,活脱脱一个经验丰富但天赋有限的散修炼丹师。
高台中央,主持决赛的是一位身着丹师协会白袍、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的老者,正是流云坊炼丹师协会会长,三阶上品炼丹大师——丹辰子。其本身亦是筑基大圆满修为,德高望重。
“肃静!”丹辰子声音不大,却蕴含灵力,瞬间压过全场喧嚣。
“今日炼丹大比决赛,规则如下。”丹辰子环视台上百名炼丹师,“决赛不设指定丹方。两个时辰内,诸位可自选丹药炼制,材料自备。最终以所炼制丹药的品阶、品质、难度、独创性等综合评定名次。唯一限制:不得使用超过自身修为一个大境界的丹炉外力,不得使用成品丹胚或半成品。现在,开始准备,一炷香后,正式开炉!”
自选丹方!这规则给予了炼丹师最大的发挥空间,也最能体现其实力、底蕴与临场应变。
台下响起一片议论声。台上百名选手神色各异,有的胸有成竹,立刻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珍稀材料;有的则面露难色,显然没料到规则如此自由,匆忙思考对策。
沈渔早有准备。他不慌不忙地从储物袋中取出炼制“定神丹”所需的十余种材料,其中主药“宁神花”和“三叶安魂草”年份适中,辅药也皆在二阶、三阶之间,符合他“散修”的身份和财力。他又取出那尊在四海商会购买的三阶下品“紫云炉”,置于地火口上。紫云炉在决赛选手中不算出众,中规中矩。
他的动作平稳有序,没有引起任何特别关注。倒是有几位准备炼制三阶中品甚至上品丹药的年轻才俊,引来阵阵惊呼和瞩目。
一炷香很快燃尽。
“铛——!!!”
钟声再响,决赛正式开始!
百座丹炉同时亮起火光,热浪滚滚,各种药香瞬间弥漫开来,交织成一股奇异的气息。选手们全神贯注,手法纷繁,有的如蝴蝶穿花,灵诀翻飞;有的沉稳如山,控火精微;更有甚者,祭出特殊火焰或辅助法器,引得台下连连惊叹。
沈渔引动地火,温热紫云炉。他的动作看似平平无奇,但每一步都精准到毫厘。投入药材的顺序、时机,火力的强弱转换,神识对炉内药液变化的感知,皆在完美掌控之中。
他没有追求速度,也没有使用任何炫技手法。炼制“定神丹”的过程,在他手中如同行云流水,自然而然。寂灭真元赋予他远超同阶的稳定性和对能量细微差别的洞察力,即便他刻意压制了表现,那种浑然天成的流畅感,依旧渐渐引起了一小部分有心人的注意。
高台观礼席上,丹辰子抚须观看,目光不时在各个选手身上停留。当他扫过沈渔所在石台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此子控火手法朴实无华,却近乎道法自然,对药性融合时机的把握,妙到巅毫……竟有几分返璞归真的意味。怪哉,此前复赛表现只是中上,此刻看来,竟似隐藏了实力?”丹辰子心中暗忖,将“青木”这个名字记下。
欧阳烈也微微侧目,对身旁的欧阳宸道:“宸儿,你看六十七号石台那个叫‘青木’的散修,手法如何?”
欧阳宸原本注意力都在几位表现抢眼、他意图招揽的炼丹师身上,闻言随意瞥了一眼,见沈渔容貌普通,丹炉平常,炼制速度也不快,便不以为然道:“父亲,此人手法尚可,但炼制的是最普通的三阶下品‘定神丹’,材料也无出奇之处,恐怕极限便是中上品质,难入前十。比起玄云宗那个能炼制‘赤阳破障丹’的小子,或是百草阁培养的那个丫头,差远了。”
欧阳烈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炼丹之道,有时看的不是表象。此人气息沉凝,心性似是不错。你大哥前日提及雾隐谷那位神秘高人,也是气息沉稳、实力内敛之辈。多留意些总无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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