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合的第二天清晨，落雪城的风雪比往日小了些，却刮得更密，细碎的黑冰粒像针一样扎在人脸上。后勤队的帐篷搭在废墟西侧，靠近断墙的位置，帐篷用黑石木做支架，蒙着两层厚麻布，可寒风还是能从缝隙里钻进来，把角落里堆放的能量晶吹得泛着冷光。
后勤队的战士们正围着一张木桌分配能量晶，晶块大小不一，最大的有拳头那么大，泛着淡蓝色的光晕，最小的只有拇指指甲盖，光泽也暗了些。蚀族的阿霜正用一块布仔细擦拭晶块 —— 她是蚀族的草药师，也是后勤队的副手，负责记录物资。破枷武者虎子蹲在桌旁，看着阿霜把晶块分成三堆，眉头越皱越紧。
“阿霜，这不对吧？” 虎子伸手戳了戳最小的那堆晶块，声音带着不满，“我们战斗队昨天跟模拟的噬界者模型打，虎子我胳膊都被划了个口子，兄弟们个个累得直喘气，凭啥就分这么点？”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胳膊上的绷带，那是昨天训练时被木刺划的，其实不算重，可他就是觉得委屈。
阿霜停下手里的活，抬起头，她的睫毛上还沾着霜花，声音轻轻的却很坚定：“虎子哥，能量晶是按任务量分的，昨天后勤队不仅要整理物资，还帮着加固了断墙的冰棱，阿影他们熬冻伤膏到半夜，难道不算辛苦？没有我们疗伤，你们受伤了怎么接着训练？”
“可你们没冲在前面啊！” 另一个破枷武者跟着附和，他叫石头，个子不高却很壮实，“我们拿命去拼，多拿两块晶怎么了？总不能让我们饿着肚子打仗吧？”
蚀族的战士们立刻围了上来，阿影站在阿霜身边，灰色的蚀能在指尖轻轻晃动：“我们没冲在前面，但断墙要是塌了，你们连拼的地方都没有。后勤队的功劳，不该比战斗队少。”
两边的人越吵越凶，虎子伸手就要去抢那堆大的晶块，阿影立刻用蚀能缠住他的手腕，两人僵持着，桌上的晶块被碰掉了好几块，滚在雪地里，淡蓝色的光晕在黑雪上格外显眼。
角落里，星寻者林芽悄悄往后退了退，双手攥着三支能量箭藏在身后。昨天侦查时，她的箭筒被冰棱刮破了，丢了两支箭，她怕方休说她不小心，又怕下次侦查箭不够用，就趁大家争执的时候，从后勤队的箭堆里多拿了三支，此刻手心全是汗，心跳得飞快。
“都住手！”
帐篷帘被猛地掀开，方休的声音带着寒意传了进来。他刚从训练场过来，身上还沾着雪沫，黑色的纹路在脖颈处若隐若现，眼神扫过地上的晶块，又落在林芽藏在身后的手上，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昨天在篝火旁说的规则，才过了一天就忘了？资源按劳分配，谁也不能搞特殊，更不能私藏。”
虎子看到方休，手腕的力气松了些，却还是不服气：“方休大人，不是我们要搞特殊，是战斗队真的辛苦！昨天训练，我们五个兄弟都受了伤，多拿一点能量晶补补，有错吗？”
蚀风也从人群后走出来，他的斗篷上沾着药膏的味道，手里还拿着一个药碗：“方休大人，后勤队也没闲着。昨天治疗了十二个受伤的战士，加固了三处最容易塌的断墙，还熬了两锅冻伤膏，消耗的能量晶比战斗队还多，要是资源不够，我们怎么继续做事？”
方休没有直接反驳，而是对着后勤队的记录员说：“把昨天的伤亡记录和工作清单拿过来。” 记录员是个年轻的破枷武者，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是几张用炭笔写的纸，边角都被冻得发脆。
方休接过纸，展开在木桌上，对着所有人念道：“战斗队昨天训练对抗模拟噬界者，伤亡五人，其中三人是轻微划伤，两人是肌肉拉伤，缴获的模拟‘能量晶’（木刻模型）十块；后勤队治疗伤员十二人，其中包括战斗队五人和留守战士七人，加固断墙三处 —— 分别是东墙缺口、西墙冰棱、北墙裂缝，消耗能量晶五块用于融化冰棱加固；侦查队昨天分成三组，一组去了黑石山脉，一组去了北境冰原，一组在城周巡逻，总共侦查三百里，发现先遣队遗留的两个据点痕迹，没有伤亡，消耗能量箭三支，其中一支是被冰棱刮断的。”
他念完，把记录纸推到众人面前，又指着桌上的晶块：“按照功劳，战斗队确实冲在前面，多拿两块能量晶；后勤队消耗大，多拿一块；侦查队消耗了三支箭，补充三支能量箭，剩下的二十一块晶块，全部存入公共仓库，由议事会轮流看管，下次分配再根据任务量调整。谁有意见，现在可以说。”
虎子凑过去看了看记录，上面还有石头的签名 —— 昨天他受伤时签过字，确实是轻微划伤，顿时红了脸，挠了挠头：“俺没啥意见，方休大人分得公平。” 阿影也点了点头，阿霜把多拿的那一块晶块推了出来，小声说：“我也没意见。”
林芽攥着箭的手松了松，她走到方休面前，把三支能量箭递了过去，声音带着愧疚：“方休大人，对不起，我昨天丢了箭，怕不够用，就偷偷拿了三支，我现在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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