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黄龙心中默念符咒。
符咒虽需配合阵法使用,但他能迅速布阵,因而并不慌乱。
然而阵法尚未完成——
黄龙便察觉到某种异样。
天空仿佛被人撕开一道裂缝。
紧接着,一片浓重雾气直冲而下,瞬间笼罩了大地。
前坤凌与弟子们慌忙向旁闪避,唯有黄龙伫立于浓雾之巅,心中满是不解:阵法尚未完成,天地为何已生异象?
他强压心头烦闷,再度凝神绘制阵图。
笔锋流转间,黄龙屏息凝神不敢松懈。
正当前坤凌带着弟子欲要探查虚实之际,黄龙竟将未竟的阵法当头罩下。
此阵之名西关虽曾提及,黄龙却未深记,只知其乃困龙之局,非寻常可破。
当阵光流转着幽蓝光芒将众人笼罩时,前坤凌惊骇瞪目,众弟子察觉危机欲遁,却闻黄龙轻笑:
意外否?
前坤凌急取储物袋中长刀,挥刃欲破困局。
岂料刀锋所及之处,阵中骤现雷光。
电蛇循刀身窜涌,直贯其躯。
前坤凌惨叫未落,黄龙冷眼相讥:
何苦执意妄为?
目光转向那些瑟缩的弟子,黄龙眉峰微挑。
竖子安敢伤我门人!前坤凌怒发冲冠。
黄龙轻笑摇首,指尖轻点那些暗中挪移的身影:尔等高徒,此刻不正欲弃师而逃?
他本无意趁危,不过试阵威能,未料此阵玄妙远超预期。
前坤凌顺指望去,果真见弟子们正以师传秘法试探阵界,见他注目,慌忙辩解:
师尊明鉴,我等突围只为寻援救您!
断不会弃师尊于险境!
誓言未落,阵界骤现灵光,将众人狠狠震回。
待他们灰头土脸爬起,前坤凌齿间泄出冰冷笑意。
“有趣,实在有趣。”
听闻前坤凌此言,众弟子顿时慌作一团,赶忙小心翼翼凑上前来。
还未等他们开口致歉,黄龙又画下数道阵法与符咒。
那些符咒落在众人身上后,
他们各自见到了自己的心魔。
前坤凌亦不能免。
随后,他们竟互相缠斗起来,转眼间已打得不可开交。
黄龙静立旁观,微微摇头。
“无趣。”
原以为即便直面心魔,他们亦能克制,却不料心魔侵蚀如此之深,竟令他们毫不犹豫向同伴出手。
此刻他们厮杀激烈,早不见平日温和模样,只剩彼此撕扯的凶狠。
不消片刻,众人已是鲜血淋漓、伤痕遍布,连前坤凌也未能幸免——因各人心中皆埋藏着怨愤。
纵使这怨愤并非针对彼此,但黄龙所施术法实在刁钻。
待身上符咒消散,他们才看清彼此满身创伤。
前坤凌怔立当场,无法相信自己竟对弟子下此重手。
他愣神许久,最终不住摇头。
“不可能……我绝不可能做出这等事。”
前坤凌紧握双拳,反复低语。
几名弟子听他此言,转而望向黄龙喊道:
“是他!都是他搞的鬼!”
“他蛊惑了我们!”
“这妖人用邪术迷惑心智!”
然而弟子话音未落,前坤凌忽向天发出一声长啸,似是无法承受这般被人操控的屈辱。
随即厉声道:
“我宁可死,也绝不任人摆布!”
言罢,前坤凌当即开始。
这一瞬间,
无论黄龙或是那群弟子,
皆惊骇失色。
众弟子回过神,慌忙涌向前坤凌身旁,小心翼翼地劝道:
“快住手!”
“冷静些,莫要冲动行事。”
“您若有不测,宗门该如何是好?”
“师尊三思啊!”
他们连声劝阻,却无人敢真正靠近——此刻前坤凌分明是动了真格,周身经脉已剧烈鼓胀起来。
在众人注视下,前坤凌浑身力量奔涌,周身法力与法术竟开始倒流,最终全数汇入丹田之中。
丹田霎时肿胀不堪。
转眼间,他腹部隆起如丘,
恍若怀胎妇人。
黄龙见前坤凌竟真要搏命,终是轻叹一声。
“你何必如此执着?那本就是你们的心魔,即便我不施展此招,你们迟早也会面对它。”
黄龙所言非虚,但前坤凌根本听不进去。
他转过脸瞥了黄龙一眼,随即发出一声狂啸。
那是他最后的喊声,也是黄龙最后一次见到他。
瞬息之间,气浪翻涌,席卷天地,却并未波及外界——阵法依旧牢牢困住了他们。
如果前坤凌知道,就算付出生命也未能挣脱那该死的阵法,恐怕会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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