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黑暗,并非是虚无。黑暗中,有冰冷粗糙的岩石触感从身下传来,有自身沉重如铅的呼吸和心跳声在耳膜内擂鼓,有同伴微不可闻的痛苦呻吟在狭窄空间里低回,还有……远处通道外,那持续不断却逐渐模糊的、如同闷雷般的撞击与能量爆鸣,提醒着他们死亡并未远去,只是被一层暂时坚固的屏障隔绝。
时间失去了刻度,每一秒都像是在粘稠的沥青中挣扎前行。最先恢复些许行动能力的是阿虏。美食细胞带来的恐怖生命力和恢复力,即使在重伤和透支下,依然顽强地发挥着作用。他右臂的“概念伤口”边缘,那些诡异的“存在缺失”模糊感,似乎被通道内弥漫的、与那缕纯净翠绿光点同源的微弱气息所抑制,不再继续恶化,剧痛也稍稍缓解。他挣扎着坐直身体,凭借美食猎人在黑暗中的敏锐感知,摸索着检查身边同伴的状况。
鹿丸倒在离通道入口最近的地方,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七窍残留着干涸的血迹,脸色灰败如同死人。戴莉昏迷不醒,净源之火的火种微弱到近乎熄灭,灵性波动沉寂。小松瘫软在地,过度惊吓和体力透支让他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陆炎和冯宝宝被放在相对靠里的位置,两人依旧昏迷,但呼吸还算平稳。陆炎眉心那点火星彻底黯淡,但并没有熄灭,如同风中残烛最核心的一点灯芯,依旧固执地留存着最后的热度。冯宝宝手中的“灰烬精华”石子稳定地散发着乳白光晕,仿佛是她无意识中维持的最后守护。医疗舱内的艾丽西亚,生命体征依旧微弱,但在这种相对“干净”且带有特殊调和气息的环境里,似乎比在外面更加稳定了一分。
阿虏咬着牙,用还能动的左手,从自己破烂的衣服上撕下相对干净的布条,先为鹿丸和戴莉简单擦拭了脸上的血迹,然后尝试处理自己右臂的伤口。没有药物,没有净化能量,他只能凭借意志力强行压制伤口的剧痛和“概念侵蚀”带来的异样感。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或许更久),小松最先从虚脱中缓过气来。他颤抖着摸出随身携带的、最后一点从秩序节点带来的能量水(早已喝完,只剩空瓶),又摸索着医疗舱外应急包里的东西,找到一小块压缩能量棒(同样所剩无几)。他将能量棒掰成几小块,先塞了一块到阿虏手里,然后爬到鹿丸和戴莉身边,试图喂给他们,但两人牙关紧咬,完全无法吞咽。
“水……需要水……”小松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这个通道内异常干燥,空气似乎都被某种力量抽走了水分。
阿虏沉默地将能量块塞进嘴里,味同嚼蜡地咀嚼、吞咽。食物带来的微弱能量补充让他恢复了一丝力气。他站起身,开始摸索通道的墙壁。墙壁是天然岩石开凿而成的,表面粗糙,覆盖着一层滑腻的、类似苔藓但会散发微弱翠绿荧光的物质。正是这些荧光,提供了通道内仅有的、极其黯淡的光源,勉强能让人看清近处同伴的轮廓和脚下凹凸不平的地面。
通道狭窄,宽不过两米,高约三米,笔直地向下倾斜,坡度不小。阿虏试着向深处走了几步,脚下湿滑,需要格外小心。他走了大约二十米,前方依旧是一片黑暗,只有墙壁上稀疏的翠绿荧光如同鬼火般指引方向。没有岔路,没有出口的迹象。
他返回原地,沉声道:“通道很长,一直向下。除了这些会发光的苔藓,没发现别的。空气还行,但很干。”
“向下……”小松看向昏迷的陆炎和冯宝宝,又看了看医疗舱,“我们能带着他们走下去吗?”
阿虏看向鹿丸和戴莉,眉头紧锁。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带着两个昏迷的重伤者和一个沉重的医疗舱,在这湿滑陡峭的通道里下行,风险极大。但不走,留在这里就是等死。外面的撞击声虽然减弱了,但谁知道那屏障能撑多久?或者,“清道夫”会不会找到别的入口?
就在他陷入两难之际,一直昏迷的陆炎,身体忽然极其轻微地抽动了一下。紧接着,他那黯淡的眉心,那点几乎看不见的火星,忽然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不是重新燃烧,而是如同即将彻底熄灭的炭火,在被最微弱的气流吹拂时,勉强地亮起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红光,随即又黯淡下去。
但就是这一下闪烁,仿佛触动了他体内某个更加深层的、正在进行着不可逆转变化的“进程”。
他左眼周围,那些已经沉寂下去的灰暗与淡金色裂痕,忽然再次浮现!但这一次,裂痕中不再有光芒流淌,反而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吸光”特性,将周围墙壁上翠绿荧光和“灰烬精华”乳白光晕投射过来的微光,都悄无声息地“吞噬”了进去!
同时,他整个身体,开始散发出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沉重”和“粘稠”的气息。那气息仿佛不属于任何一种已知的能量或法则,更像是一种……“未成形的状态”、“万物归一的起点”、或者说……“混沌的胎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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