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菜市场那股子混着鱼腥、烂菜叶和隔夜积水的味道还没完全散开。
老陈是个实在人,卖鱼讲究个“活蹦乱跳”,所以他总是起得比鸡早。
他在围裙上抹了把手,刚拉开铺面卷帘门,动作就僵住了。
自家那个用了七八年的旧冰柜顶上,端端正正摆着一碗白米饭。
饭不是那种隔夜的冷坨子,而是热气腾腾,每一粒米都像是刚才锅里盛出来的,饱满得不像话。
老陈心里咯噔一下,昨晚关门时他明明检查过,这地方除了几只死苍蝇啥也没有。
“谁这么缺德,大早上搞恶作剧?”
老陈骂骂咧咧地伸出手,想把那碗不明来路的饭倒进垃圾桶。
就在他的指尖碰到碗沿的瞬间,挂在墙角那台除了雪花点啥也收不到的老电视机,“滋啦”一声亮了。
没有开机广告,也没有早间新闻的片头。
画面抖动了两下,显出一个模糊的背影。
那是十年前本地台的一档民生节目采访,背景就是这个菜市场。
画面里,一个穿着碎花围裙的女人正熟练地给顾客杀鱼,一边笑一边回头喊:“老陈,这鱼你别动,你手笨,去把后面那缸水换了!”
老陈的手像是被开水烫了一样缩回来,整个人像根木桩子似的杵在那儿。
那是他死了五年的老婆。
电视画面只有短短几秒,紧接着屏幕一黑,再次变成了那台只会发出静电噪音的废铁。
清晨的寒气顺着裤管往上爬,老陈却感觉眼眶发烫。
他吸了吸鼻子,也不管这事有多邪门,转过身,对着那台黑屏的电视和那碗热饭,毕恭毕敬地磕了个头。
“晓得了,晓得了。你在下面也别省着,想吃啥托个梦。”
他站起身,端起那碗饭,也没嫌弃,直接倒进了旁边正在熬的一大锅杂鱼汤里。
米饭在翻滚的鱼汤里散开,那种奇异的香气瞬间压过了满屋子的鱼腥味。
老陈盛了一碗,还没喝,只是闻了闻,脸上那股子常年累月为了生计发愁的苦相,竟然舒展了几分。
而在隔壁包子铺那个落满灰尘的监控探头里,这画面被忠实地记录了下来:当米饭落入汤锅的一刹那,一缕极淡的金光像是有生命一样,在蒸汽里打了个转,然后嗖地一下穿墙而出。
苏沐雪此刻正盯着车里的平板电脑,眉头锁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这不科学……但这很修真。”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流正在疯狂刷新。
过去十二个小时,全市范围内有七个家庭出现了“灶火异常”。
电饭煲自己煮饭、微波炉空转加热、甚至有人的烤箱里凭空多出了一盘烤红薯。
她把这些异常点在地图上一一标注,再把昨晚凌天埋那个破铝锅的位置设定为圆心。
一条红线将这些点连起来。
倒五芒星。
“所有的能量流向,都在往同一个地方汇聚。”苏沐雪推开车门,手里捏着一面只有巴掌大的铜镜。
这里距离凌天那个看起来快倒闭的“夜色”酒吧后院只有三十米。
她蹲下身,把铜镜贴着地面放平,调整角度,借着初升的一点微光去照那个方向。
镜子里没有倒映出满地的垃圾和泥土,反而映出无数像萤火虫一样的细小光点。
那些光点并不是在漫无目的地飘荡,它们像是一群找到了蚁穴入口的蚂蚁,排着队,顺着地砖缝隙、顺着下水道的走向,甚至穿过柏油马路的下面,疯狂地涌向酒吧后院那个浅坑。
“这就是所谓的‘人间烟火气’?”苏沐雪只觉得手里的铜镜烫得吓人,“他到底在那锅里煮了什么?”
同一时刻,城东一座废弃的社区广播站顶楼。
洛璃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哥特萝莉装,蹲在一堆乱糟糟的线缆中间。
“播放次数:四十七。”
她看着那个简陋的计数器,那是她昨天才装上去的。
那张录着剪指甲声和炒菜声的黑胶唱片,在没有任何人操作的情况下,被那台老旧的声控继电器自动播放了四十七次。
“就算是鬼听歌,这频率也太高了点。”洛璃从工具包里掏出一把绝缘剪钳,顺着连接唱片机的音频线一路往回捋。
线路一直延伸到那个锈迹斑斑的配电箱里。
她在满是蛛网的夹层里摸索了一阵,指尖触到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
不是老鼠屎,也不是脱落的螺丝。
那是一枚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形状像个被压扁的铜钱,表面布满了绿色的铜锈。
洛璃把它抠下来,拿回临时搭建的录音室,直接丢到了那台正在高负荷运转的音频分析仪上。
波纹瞬间炸裂。
那枚根本不是电子元件的金属片,在接触到电流的瞬间,竟然通过震动发出了一阵极其微弱、但清晰可辨的人声低语。
那声音像是无数人在窃窃私语,又像是某种古老的咒文在回响。
洛璃带上降噪耳机,把音量推到最大,只听到一句模糊不清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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