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雾霭漫过江南丘陵时,隐藏在群山褶皱里的“天枢基地”亮起了环形探照灯。这座由军用隧道改造的超自然事务处理中心,此刻正通过全息投影向全国十八个省级超自然观测站发送指令——
“代号‘星轨’,异能者选拔启动。”
主控室内,白发垂肩的老人放下茶盏。他是天枢局局长周鹤年,袖扣上嵌着半枚青铜星纹,与墙面上悬挂的“镇灵鼎”铭文遥相呼应。“七十年前,先辈们用命封印了‘裂隙’;如今,裂隙能量波动已达橙色预警。”他转向身侧的年轻副手林渊,“这次选拔的三十人,要能扛住裂隙外溢的污染,更要能守住人心。”
林渊点头。作为选拔总负责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所谓“异能者”,从来不是天赋的宠儿,而是被命运选中的守墓人。
选拔首日,来自全国的报名者挤满了基地第三训练厅。他们中有能徒手击碎花岗岩的搬运工,有闭着眼也能画出城市三维地图的大学生,甚至有自称“能听见植物说话”的山村教师。但天枢局的机器比传说更苛刻——
巨大的环形舱室里,三百名候选人站在金属台上。头顶的量子扫描仪射出幽蓝光束,将每个人的生物电场、脑波频率、甚至细胞活性转化为数据洪流。
“编号07,赵砚,24岁,建筑系研究生。”机械音响起,“脑α波异常波动,疑似空间感知潜能。但情感阈值低于警戒线,建议淘汰。”
人群中,穿白衬衫的青年猛地抬头。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那里藏着一枚褪色的平安符,是住院的母亲亲手缝的。“我…我能控制金属!”他脱口而出,“上周帮邻居挪走了卡在楼缝里的钢筋!”
扫描仪突然发出蜂鸣。赵砚的瞳孔泛起淡金色,训练厅角落的扳手竟缓缓浮起,在空中划出银弧。
“空间操控类异能,觉醒度39%。”主屏幕刷新数据,“情感波动触发能力增幅,建议进入复试。”
观察室里,林渊在赵砚的档案上画了个问号。这个年轻人的脑波图谱里,有一道和三年前“青山市图书馆事件”幸存者高度重合的峰值——那场事件中,整座图书馆的书籍曾无风自动,形成“文字囚笼”。
复试场设在地下三百米的模拟城区。混凝土建筑、废弃地铁站、燃烧的汽车残骸,共同构成“裂隙渗透”后的废土场景。候选人们需要完成三项任务:定位污染源、保护平民模型、关闭裂隙模拟装置。
苏晚晚的靴子碾过碎玻璃。她是最后一批入场的,穿黑色作战服,左眼戴着覆盖半张脸的战术镜——那是义眼,能捕捉红外与辐射波。
“东南方向,127米。”她低声道,义眼红光闪烁,“污染源在地下车库,裹着三个平民模型。”
队友是大块头陈放,能操控金属。两人潜入车库时,苏晚晚的战术镜突然警报大作:“警告!目标携带精神污染,接触者记忆将被篡改!”
车库深处,三个“平民”转过身。他们的脸像融化的蜡,五官扭曲成同一张嘴,重复着:“加入我们…很温暖…”
陈放的金属丝刚触到最近的“人”,整个人突然僵住,眼神变得痴迷:“它们说的对…这里多好…”
苏晚晚甩出腰间的电磁脉冲弹。强光中,“平民”模型炸成齑粉,露出里面蠕动的黑色雾气。她拽着陈放后退,义眼切换到热成像模式——更多雾气正从通风管道涌来。
“走!”她推开陈放,自己引开雾团。子弹擦过耳际,她这才想起,考核规则里没有“撤退”选项。
当林渊找到她时,苏晚晚正靠在承重柱上喘气,义眼裂开蛛网纹。“我是医生,”她扯下战术镜,露出完好的右眼,“不能让污染扩散。”她的档案上多了一行批注:共情型异能(精神屏障),精神力透支风险,保留观察。
终试在基地最深处的“镜渊舱”进行。这是模拟真实裂隙的球形空间,墙壁布满流动的紫色纹路,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银粉——那是裂隙污染的具象化。
三十名通过复试的候选人站在舱中央。林渊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响起:“裂隙即将‘破裂’,你们的任务是阻止污染侵蚀核心装置。记住,你们的异能可能反噬,可能失控,但——”
警报骤然拉响。紫色纹路疯狂蔓延,银粉凝聚成无数尖啸的鬼面,扑向最近的候选人。
“木属性操控!”穿汉服的女孩抬手,藤蔓从地面窜出,缠住鬼面撕成碎片。她是林夏,出身中医世家,能催生植物并赋予攻击性。
“雷电!”寸头的少年指间跃出电弧,将扑来的银粉烧成焦灰。他叫陆沉,曾是电竞选手,觉醒的是生物电操控。
赵砚的空间异能再次爆发。他将漂浮的银粉聚成球体,猛地砸向裂隙核心:“给我…破!”球体炸裂的瞬间,他的额头渗出鲜血,嘴角却扬起笑:“原来…我能保护别人。”
苏晚晚的义眼彻底失效,但她张开双臂,一圈透明的屏障从体表升起,将最近的几个候选人护在身后。屏障上流转着淡金色纹路,正是她作为医生的“守护”本能具象化。
当一切平息,镜渊舱的紫色纹路退潮般消散。林渊走到苏晚晚面前,摘下她染血的战术手套:“精神力透支87%,为什么不退?”
“因为…舱里还有要保护的人。”她看向赵砚、林夏、陆沉,以及其他二十六个浑身是伤却站得笔直的身影。
周鹤年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三十人全数通过。从今天起,你们是‘天枢’第七代‘星轨者’。”
三个月后,天枢局的公告栏贴出新通告:“经‘星轨’选拔,七名异能者编入裂隙监测组,其余成员进入各地分局实习。”
林渊站在基地顶楼,看着新队员们登上运输直升机。赵砚怀里抱着母亲寄来的毛衣,苏晚晚调试着新的精神屏障发生器,陆沉和林夏在争论雷电与木藤的配合方案。
“他们真能扛住吗?”身后传来周鹤年的叹息。
“当年我们也不行。”林渊望着远去的直升机,“但总要有人接。”
风卷着银杏叶掠过两人脚边。远处,监测卫星的信号灯在云层间明明灭灭,像极了夜空中的星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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