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皇宫,太极殿。
清晨的日光透过高大的殿门,在光可鉴人的金砖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香炉中升起的袅袅青烟,与肃穆的气氛交织在一起。文武百官分列两旁,笏板森然,鸦雀无声。
龙椅之上,隋炀帝杨广身着十二章纹衮服,头戴通天冠,面容隐在十二旒白玉珠之后,看不真切神情,唯有一股无形的帝王威压笼罩着整个大殿。
他刚刚听完了几项关于运河工程进度,和四方散乐汇集情况的汇报,似乎有些意兴阑珊。
就在这时,文官队列中,一位身着紫色朝服,面容清癯,眼神却带着几分阴鸷的老者,手持玉笏,缓步出列。
正是当朝重臣,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
“陛下,臣有本奏。”宇文述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大殿。
杨广微微抬眼,珠帘轻晃:“讲。”
“近日,京畿周边州县,似有匪患滋生之势。”宇文述语气平缓,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尤其是一股自称‘一阵风’的匪徒,胆大妄为,竟敢袭击乡绅,劫掠财物,更煽动流民,扰乱地方安宁。长此以往,恐成心腹之患,有损天朝威严。”
他话语中并未提及具体被劫的是谁,但“乡绅”二字,已然足够。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地方上的豪强乡绅,多与朝中官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王扒皮之事,虽未明说,但知情者心知肚明,那背后站着的,恐怕就是宇文述一系的某位官员。
损失钱财事小,打狗不看主人,折了面子事大。
杨广闻言,并未立刻表态,只是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发出笃笃的轻响,似乎在权衡。队列中,化身“病弱”太子,站在前列的杨昭,低垂着眼睑,心中却是一凛。
来了!果然有人坐不住了。
宇文述这只老狐狸,嗅觉倒是灵敏。
他这番看似忧国忧民的奏报,实则是在试探,也是在施压,想借朝廷之力,名正言顺地剿灭这股让他手下人吃了亏的“匪患”。
一时间,殿内气氛有些微妙。
不少官员眼观鼻,鼻观心,不欲掺和。
也有人暗中交换眼色,盘算着其中利害。
杨昭能感觉到,有几道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自己。
是因为自己之前“病愈”后,开始参与朝政,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还是……纯粹的巧合?
他心中念头急转。
绝不能任由宇文述将“剿匪”之事坐实,更不能让朝廷派出得力干将去认真调查“一阵风”。
否则,以朝廷的力量,自己那个初创的山寨,哪怕有“危险预感”,也难保不会露出马脚。
必须把调查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就在杨广似乎要开口,可能顺势将剿匪之事交给某位将领时,杨昭猛地深吸一口气,脸上恰到好处地涌起一抹病态的潮红,伴随着几声压抑的轻咳,脚步略显虚浮地出列,躬身行礼。
“父皇,儿臣……儿臣有言。”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中气不足,却又透着一股为国分忧的急切。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位近来颇受关注,却又以“体弱”着称的太子身上。宇文述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看向杨昭的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
“昭儿有何见解?”杨广的声音从珠帘后传来,听不出喜怒。
杨昭稳住气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清晰一些:“回父皇,宇文大人所言匪患,儿臣近日翻阅地方奏报时,亦有所关注。此股匪徒行事诡秘,来去如风,与寻常流寇颇为不同。儿臣以为,贸然兴大军围剿,恐如重拳击絮,难以着力,反劳民伤财,惊扰地方。”
他顿了顿,继续道:“儿臣虽不才,愿为父皇分忧。恳请父皇将此案交予儿臣暗中查探。儿臣可调动东宫属官,梳理各方情报,厘清其巢穴、人数、背后是否另有隐情。待查明真相,再行定夺,或剿或抚,方能有的放矢。”
这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既点出了“一阵风”的特殊性,避免了朝廷立刻大动干戈,又主动揽下了调查的职责,显得勇于任事。
宇文述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
太子主动请缨?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这位太子殿下,病怏怏的,能有这份心力?
还是说,他背后另有高人指点,想借此机会插手京畿防务,或者……是想包庇什么人?
他自然不会想到,太子就是匪首本人。
“太子殿下忧心国事,老臣感佩。”宇文述不咸不淡地回应了一句,话锋却是一转,“只是,查探匪情,恐有危险。殿下万金之躯,若有闪失,老臣等万死难赎。不若交由经验丰富的刑部或地方官员办理更为稳妥。”
杨昭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片诚恳:“宇文大人关心,孤心领之。正因孤居于深宫,更需体察民情,了解地方实务。此事孤会小心行事,多在案牍之上推演,若有外勤,亦会派遣得力人手,绝不亲身犯险。况且,若能借此机会,为朝廷梳理出一套应对此类隐匿匪患的章程,亦是功德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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