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混杂血腥污秽的黑暗巷道吞噬了张亮。死亡的恐惧未散,背后淬毒弯刀带来的灼痛和麻痹感无限放大。每一次心跳,都似将幽蓝毒素泵向全身,带来阵阵奇寒眩晕。
他像被斩断脊椎的蠕虫,仅凭尚能活动的左手,死死抠住湿滑砖缝、凸起石块、腐败垃圾,拖着沉重剧痛的身体,一寸寸向更深的黑暗挪动。右手被碾伤软塌;右腿被毒力侵蚀麻木;后背的刀伤随着每一次移动都撕裂剧痛,冰冷的刀刃深嵌骨肉,拖行时更深地切割着神经。温热血带着腥甜,在他爬过的路径留下断续粘稠的暗红轨迹。
不敢回头,不敢想天井里血泊中幽幽发光的亵裤,不敢想大师兄的断脚,更不敢想周淳冰冷的目光是否下一刻穿透黑暗锁定自己。远处更夫的梆子、野猫嘶叫、风吹破布的呜咽,都让他惊得僵直,心脏狂跳。
“不能死……”微弱执拗的念头在毒素剧痛中顽强燃烧。他咬紧牙关,下唇早已咬烂,咸腥血味带来短暂清醒。必须找到地方!暂时藏身、处理伤口!否则失血和寒冷就能要命。
凭着原主对这片污秽角落的熟悉,他避开主巷,专挑最窄最臭、堆满腐烂垃圾断壁残垣的夹缝爬行。污水浸透破衣,污泥糊满脸,成了伪装。爬过恶臭泔水桶,爬过破瓦烂罐山,爬过鼠蚁横行垃圾堆……身体麻木,只剩求生本能驱动伤痕累累的左手。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一座几乎完全坍塌的破庙轮廓在夜色中浮现。庙墙大半倾颓,露出黑洞空间。庙门只剩半扇腐朽木板斜倚。这里,是原主记忆中乞丐都嫌弃的“死地”——城隍庙废墟。
就是这里!
张亮眼中微光一闪,用尽最后力气,猛地向前一扑,滚进庙门内更深的黑暗!浓烈的霉味、尘土味、动物粪便腥臊气扑面。他瘫倒冰冷布满碎石灰尘的地面,剧烈喘息,每次吸气都牵扯后背刀伤,带来窒息剧痛和眩晕。
暂时……安全了?
不敢松懈。剧痛毒素如同无数毒蛇在体内啃噬蔓延。背后毒刀像冰冷死亡标记,提醒时间不多。
“毒……”张亮意识模糊,嘴唇干裂发紫。原主记忆中,大师兄毒刀见血封喉!自己为什么没死?刺中的不是心脏?还是这具身体在魔窟长期接触劣质毒物有了一丝抗性?不知道。毒还在蔓延,必须想办法!
天井内:
王承修和家丁手忙脚乱,总算用粗麻绳将断腿流血、屁股幽幽发粉光的凶徒捆成粽子。血腥味混合诡异荧光,让天井弥漫荒诞恐惧。
“多谢义士相救!王某阖家感激不尽!”王承修惊魂甫定,对收剑而立的周淳深揖,声音颤抖。家丁们跪倒磕头。
周淳面色凝重,目光扫过地上妖异粉光和昏迷凶徒,眉头紧锁。抬手虚扶:“不必多礼。路见不平,份所当为。”声音沉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周淳目光如电,沉声道:“此贼虽然擒住,你等千万不可声张!”
王承修一愣:“啊?如此恶徒,不该送官明正典刑?”
周淳摇头,神色肃然:“非也。此獠有一师,名唤毛太,江湖巨寇‘多臂熊’!武功高强,更已炼成剑仙之术,凶残狡诈,睚眦必报!若让他知晓是你家擒了他徒弟,还……还如此……”周淳目光掠过粉光,难以启齿,“……他必迁怒,到时你全家性命危如累卵!”
“剑……剑仙?!”王承修脸色惨白如纸!“剑仙”二字如神话传说,此刻却成头顶利刃!家丁们面无人色,抖如筛糠。
“那……那该如何是好?请义士救我全家!”王承修扑通跪倒,声音带哭腔。家丁们磕头如捣蒜。
周淳扶起他,叹道:“我亦非此人敌手。如今之计,唯有暂时隐忍,秘而不宣。好在,已有高人正在追索此獠,不日便到成都。只要眼前瞒过毛太耳目,待高人一到,自可将其一举成擒,永绝后患!”
他顿了顿,给出指示:“明早天不亮,你寻一口结实大皮箱,将这贼人装入箱内,悄悄抬去官府报案。切记,只寻靠得住口风紧的班头,言明此贼乃采花大盗,被你家护院发现擒获,因伤重怕同党报复,故而秘送官府,请官府秘密收监,严加看管,万勿走漏风声!只等日后擒住毛太,再一并审理!官府为保名声,又惧其师凶名,必会依言行事!”
王承修如抓救命稻草,连连点头:“是是是!定按恩公吩咐行事!”
周淳环顾,夜色深沉,远处已有犬吠。果断道:“此地不宜久留。我若留下,一旦毛太寻踪而至,反招大祸。切记,今夜之事,守口如瓶,对任何人不可提及半字!照看好屋内女子,好生安抚。告辞!”
王承修知周淳所言非虚,虽万分不舍,只得含泪拜谢:“恩公大德,永世不忘!请千万保重!”
周淳微微颔首。最后瞥了一眼地上血污中顽强发微光的亵裤,厌恶之色一闪,身形一晃,如融入夜色的青烟,悄无声息翻过院墙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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