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即唤来心腹李嬷嬷，沉声吩咐：“去，把柳氏给我叫来！再把府里管着外面田庄铺面的几个大掌柜的，也一并传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曦儿的嫁妆！”
李嬷嬷领命而去。
楚曦心中一定，知道第一步成了。
她安静地坐在一旁，默默垂泪，扮演好一个柔弱无助的受害者角色。
不多时，柳氏匆匆赶来，脸上还带着尚未消退的惊慌。
她一进堂内，看到老夫人铁青的脸色和楚曦那红肿的眼睛，心中便咯噔一下。
“母亲，您唤媳妇来……”柳氏强自镇定地行礼。
“啪！”老夫人直接将那本账册摔到她面前，“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管的家？曦儿生母留下的嫁妆，都快被下面的蛀虫啃光了！你这个当家主母是干什么吃的！”
柳氏捡起账册，只翻了两页，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她没想到楚曦动作这么快，更没想到她竟敢直接捅到老夫人这里！
“母亲息怒！这……这定是下面的人欺上瞒下，媳妇……媳妇一定严查！”柳氏慌忙跪倒在地，声音发颤。
“严查？我看你是查到自己头上来了吧！”老夫人冷笑一声，“城南的云锦绸缎庄，日进斗金的铺子，账上连年亏损？掌柜的是你远房亲戚张婆子的女婿？柳氏，你真当我是老糊涂了不成！”
柳氏浑身一抖，冷汗涔涔而下，辩解的话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时，李嬷嬷带着几个穿着体面、神色惶恐的掌柜走了进来。
老夫人锐利的目光扫过他们，最终落在一个肥头大耳、眼神闪烁的中年男子身上：“你，就是云锦绸缎庄的掌柜？”
那掌柜扑通一声跪下：“是……是小人……”
“账上为何连年亏损？”老夫人语气平静，却带着雷霆之威。
“是……是生意不好做……”
“生意不好做？”老夫人拿起嫁妆单子，“单子上记载，同等规模的绸缎庄，年利润至少在五千两以上。你这三年，账面上不仅分文未进，反而亏空了近两千两？莫非你这绸缎庄卖的不是绸缎，是破布烂絮不成？！”
那掌柜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老夫人明鉴！小人……小人……”
“说！亏空的银子，都到哪里去了！”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
掌柜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涕泪横流地指向柳氏：“是……是夫人！夫人让小人做假账，大部分的盈利都……都送到夫人私库里去了！小人只是奉命行事啊！”
“你胡说！”柳氏尖声否认，面目扭曲。
“闭嘴！”老夫人厉声呵斥，目光如同冰刀，“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
她不再看柳氏，直接对李嬷嬷吩咐：“将这些欺主的恶奴连同他们的家眷，一并捆了，送去京兆尹府！该如何处置，按律法来！至于柳氏……”
老夫人冷冷地瞥了一眼瘫软在地的柳氏，“禁足三个月，中馈之事，暂由我身边的周嬷嬷协理！等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再说！”
处理完这一切，老夫人才疲惫地揉了揉额角，看向楚曦，语气温和了许多：“曦儿，你放心，祖母定会为你主持公道，属于你的东西，谁也夺不走。那些田庄铺子，祖母会派人重新接管清算，日后直接交到你手上。”
楚曦起身，深深一拜，声音带着真挚的感激：“谢祖母为孙女做主！”
走出松鹤堂时，楚曦背脊挺直，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查的弧度。
借力打力，清理门户，夺回产业。
这一仗，她赢得漂亮。
接下来，就该轮到她，亲自去接收这些“失而复得”的产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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