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离牵着白小小的手出现在门口时,暗姬的紫瞳瞬间亮了起来。她唇角勾起一抹足以让众生沉沦的弧度,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哟~新郎官和新娘子可算来啦?”暗姬的声音带着她特有的魅惑的腔调,在新郎官和新娘子上刻意加重,尾音拖得长长的,“姐姐我还以为,二位要闭关到日上三竿,哦不,是混沌潮汐涨落三巡才肯现身呢~”
这话一出,厅内除了只顾喝汤的琦玉外,其他人都微妙地停顿了一瞬。
龙卷撇了撇嘴,别过头去,耳根却有点红。吹雪掩唇轻笑。无名眼观鼻鼻观心,假装研究桌上的木纹。King推了推眼镜,嘴角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苏沐雨脸颊微红,低头继续分糕点,但动作明显慢了半拍。
白小小原本带着甜美笑容的脸,瞬间鼓成了包子,赤瞳羞恼地瞪向暗姬,抱着顾离胳膊的手收紧:“暗姐姐!你、你又胡说!”
顾离也是心中无奈。这位姐姐,看来是要将撩拨新婚夫妻作为她近日最大的乐趣了。他面上不动声色,牵着气鼓鼓的白小小走到空位坐下。
“暗姐姐早。”顾离语气平和,先为白小小拉开椅子,待她坐定,自己才从容落座,“劳姐姐久候了。”
“不久不久~”暗姬单手托腮,紫瞳流转,目光在顾离和白小小身上扫过。以她的境界,自然能感知到两人之间那更加紧密的本源连接。她眼中闪过一丝极快、难以言喻的光彩,笑容却越发妩媚。
“看到你们这般恩爱和谐,姐姐我就算等再久,心里也是甜的呀~”她语调婉转,随即话锋微转,“就是看着这满桌佳肴,想到自己形单影只,难免觉得有些……食之无味呢~”
白小小立刻竖起耳朵,警惕地看向暗姬,抱着顾离胳膊的手更紧了,小脸上写满了“你又想干什么”。
顾离神色不变,为白小小盛了一碗她最爱的混沌莲子羹,温声道:“暗姐姐说笑了。这里便是姐姐的家,何来形单影只之说?这莲子羹是小蓝以混沌池中初生莲心所制,蕴含一丝造化之机,姐姐不妨尝尝。”
他试图用美食转移话题。
然而暗姬显然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他。她优雅地舀了一勺莲子羹送入口中,细细品味,点头道:“嗯,确实不错,小蓝有心了。” 然后放下勺子,直直看向顾离,红唇轻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不过顾离弟弟,你看啊,如今你已娶了小小妹妹为正妻,这桩大喜事算是了了。但按混沌海中不少神系习俗,正妻之位已定,接下来……是不是该考虑纳几位妾室,以延绵神裔,壮大声势呢?”
她顿了顿,在众人目瞪口呆(琦玉除外)的注视下,笑意加深,语不惊人死不休:
“姐姐我不才,虽是黑暗本源之身,性子也散漫了些,但若论品貌修为,自认尚可。给顾离弟弟你做个小,端茶递水,铺床叠被……似乎,也不是不能考虑?”
噗——
这次,连一向沉稳的King都没忍住,轻咳了一声,连忙端起茶杯掩饰。无名手中的筷子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夹菜。龙卷瞪大了眼睛,一脸“这女人疯了吧”的表情。吹雪和苏沐雨则是满脸通红,又想笑又觉得尴尬,连忙低头。
杰诺斯眼中蓝光狂闪。
琦玉茫然抬头,咽下口中汤汁:“啊?纳妾?什么是纳妾?有好吃的吗?”
白小小先是一愣,随即小脸气得通红,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不!可!能!”
她声音又急又脆,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夫君是小小一个人的!才不要什么妾!暗姐姐你也不许打这个主意!” 她急得甚至没用离哥哥这个更习惯的称呼,直接用夫君来强调主权。
顾离则是感到头疼。他知道暗姬对自己有某种源自本源的吸引和执着,知道她行事随性,喜欢逗弄他和小小。但他想不到,自己大婚次日,她就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抛出这么一枚重磅炸弹。
他轻轻握住白小小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的小手,将她拉回座位,温声安抚, 然后抬眼看向笑得风情万种的暗姬,语气平静却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暗姐姐,此等玩笑,莫要再开。”
“我顾离之道,在于本心,在于唯一。得小小为妻,已是我最大幸事,再无他求。纳妾之事,无论出于何种缘由,在我这里,绝无可能。”
白小小听到顾离如此坚定明确表态,心中火气瞬间消了大半,随即是满满的甜蜜与安心。她重新抱紧顾离的胳膊,将脸靠在他肩上,冲着暗姬得意地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赤瞳里满是“你看吧”的胜利光芒。
暗姬对上顾离那双深邃而隐含不容置疑的眼眸,紫瞳深处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她脸上的笑容依旧,甚至更盛了几分,仿佛刚才那些惊世骇俗的话只是随口一提的戏言。她拿起筷子夹了块灵糕,优雅地品尝着,语气轻松:
“哎呀,顾离弟弟还真是……情深意重呢。好啦好啦,姐姐就是开个玩笑,看把小小妹妹紧张的。”她对着白小小眨了眨眼,“放心,姐姐不会跟你抢正宫娘娘的位置的~”
她这话巧妙地将自己定位在了不抢正宫的范畴内,至于其他……并未明言。
众人见气氛缓和,也都松了口气,重新开始用餐交谈,只是目光偶尔瞟向那三人时,仍带着些许微妙。
顾离依旧细心照料着白小小,白小小很快被美食和顾离的温柔安抚,重新变得欢快起来,小声跟顾离说着今天的计划。
暗姬安静地吃着东西,不再刻意撩拨,只是那流转的紫瞳,依旧时不时落在对面那对恩爱夫妻身上。
晨膳结束,众人各自散去。白小小拉着顾离,迫不及待要去后山看新孵化的那一窝虚空云雀——那是最近从某个即将寂灭的宇宙边缘救回来的稀有灵禽。
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红唇微动,无声地自语:
“绝无可能么……顾离弟弟,混沌海的时间,可是很长很长的呢。”
“而且……”她低头,看着一缕精纯的黑暗本源在指尖上面缭绕,那本源之中,似乎多了一丝极淡的、与顾离混沌气息同源的韵律。
“本能这种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否定的。”
她轻笑一声,身影化作一缕暗影,融入庭院角落的光暗交界处,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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