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后山的砍柴场,沈墨正挥斧劈柴。铁斧落下的力道看似随意,却精准地将每块木头劈成均等的两半,斧刃带起的气流卷起地上的木屑,又在落地前被一股柔和的灵力托住,轻轻铺在柴堆旁。
这是他在三界大战后养成的习惯。生灭之力圆满后,他反而更喜欢这种与凡俗相近的劳作,仿佛能在枯燥的重复中,沉淀下心神,触摸到修行最本真的脉络。
“沈长老,灵汐仙子在山门外等您呢。”林婉儿的声音从山道传来,她如今已是金丹中期修士,眉宇间褪去了稚气,多了几分干练,“还带了位……很特别的客人。”
沈墨擦了擦手,将铁斧靠在柴堆上。自上次灵汐带来诸天万界的地图,已过去三月。这三月里,他除了修行,便是研究地图上的星图符文,那些扭曲的线条中蕴含着空间法则的奥秘,与碎星渊的空间乱流隐隐呼应。
“特别的客人?”沈墨笑了笑,跟着林婉儿往山门走去。
山门外,灵汐正站在一棵古松下,她身旁立着一位身着银灰色长袍的青年。青年面容俊朗,眼眸是罕见的竖瞳,瞳孔中流转着星河般的光泽,腰间悬着一枚菱形玉佩,玉佩上刻着复杂的符文,与沈墨见过的任何符文都不同。
“沈墨。”灵汐笑着招手,“这位是来自‘星衍界’的墨尘先生,他对诸天通道的阵法颇有研究,听闻我们要探寻万界,特意来相助。”
墨尘对着沈墨微微颔首,声音带着金属般的质感:“沈道友,久仰。三界能在天魔浩劫中保全,道友之功,足以载入诸天史册。”
沈墨拱手还礼:“墨尘先生客气了。不知先生对诸天之门有何见解?”他能感觉到,墨尘的修为深不可测,体内的灵力波动带着星辰的浩瀚,远超化神期,却又与这个世界的修行体系截然不同。
墨尘指尖轻叩腰间玉佩,玉佩上的符文亮起:“诸天万界如同散落的明珠,由‘界河’相连,而诸天之门便是渡河的舟楫。你们手中的地图,标注的是三界附近的界域坐标,但开启通道的阵法,还需补充星衍界的‘引星纹’。”
他取出一卷星图,星图展开的瞬间,无数光点在半空中亮起,组成与灵汐地图相似却更复杂的星图:“比如前往最近的‘玄黄界’,需以北斗七星为引,辅以界心残余的本源之力,才能稳定通道,否则极易被界河中的‘时空乱流’撕碎。”
沈墨凝视着星图上的引星纹,那些符文流转间,竟与万剑归宗的空间剑意隐隐共鸣。他伸手触碰光点,指尖的生灭之力与光点相触,星图突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引星纹与地图上的符文开始融合。
“果然如此。”墨尘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道友的生灭之力蕴含界心本源,正是启动阵法的关键。三日之后,月圆之夜,可在青云宗后山开启通往玄黄界的通道。”
这三日,沈墨与墨尘一同完善阵法。墨尘讲解星衍界的空间法则,沈墨则分享生灭之力与界心的感悟,两人虽来自不同界域,却在修行之道上找到了共鸣。灵汐则整理着行囊,将蓬莱仙岛的疗伤丹药、万妖岭的妖兽精血、沙蝎部落的避沙珠等物一一备好,皆是应对异界风险的宝物。
月圆之夜,青云宗后山。
沈墨以生灭之力为笔,在空地上刻画阵法。青金色的灵力融入土壤,引星纹与地图符文交织,形成一个直径十丈的巨大阵盘。阵盘中央,七枚由界心本源凝聚的光点亮起,与夜空中的北斗七星遥遥相对。
墨尘站在阵眼,双手结印,银灰色的灵力注入阵盘:“沈道友,灵汐仙子,准备好了吗?玄黄界与三界修行体系相近,却更注重体魄与气血,初到之时,切记隐藏气息。”
沈墨握紧铁斧,灵汐将玉琴背在身后,两人同时点头。
“启阵!”
墨尘一声低喝,阵盘上的符文全部亮起,北斗七星的光芒如同实质般落下,与阵盘中央的光点融合。一道光柱冲天而起,光柱中扭曲的空间渐渐稳定,形成一道旋转的光门,光门另一端,隐约能看到连绵的山脉与奔腾的气血之力。
“通道只能维持一炷香,我们走!”
墨尘率先踏入光门,沈墨与灵汐紧随其后。穿过光门的瞬间,一股狂暴的气血之力扑面而来,比万妖岭的妖气更加霸道,几乎要将人的灵力震散。
“凝神静气,以生灭之力包裹灵力。”沈墨连忙提醒,生灭之力流转,在两人体表形成一层护罩,隔绝了外界的气血冲击。
落地时,三人已身处一片茂密的古林。古林的树木高达百丈,树干上布满了刀剑砍砸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与草木清香,远处传来巨兽的咆哮与兵器碰撞的铿锵声。
“这里是玄黄界的‘蛮荒古林’,是低阶修士历练之地,也是……各大势力争夺资源的战场。”墨尘指着远处一道断裂的巨木,“看痕迹,半个时辰前刚有强者在此激战。”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三名身着兽皮的少年正朝着这边奔逃,他们衣衫褴褛,身上带着伤,身后跟着十余名手持骨矛的黑衣人,黑衣人的袖口绣着一头血色狼头,气息凶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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