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个孩子用尽力气唱出对“美好明天”的渴望,歌声渐渐平息时,广场上陷入了长久的、充满复杂情绪的寂静。
没有掌声,因为任何掌声在此刻都显得轻薄。只有风吹过废墟的呜咽,和无数人压抑的呼吸与抽泣声,交织成一曲无声的、却更加震撼人心的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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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身之所”儿童合唱团在“灰喉镇”废墟上的那场演出,如同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远超任何人的想象。
那由孩子们最真实的痛苦与渴望汇聚成的歌声,仿佛蕴含着某种奇异的魔力,虽然没有强行扭转意志,但是却如同轻柔的水流,悄然渗透进每一个倾听者心灵最深处的缝隙,唤醒了那些被仇恨、恐惧和麻木所掩埋的共同情感。
这种影响,并未随着演出结束而消散,反而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和方式,在“坎特伯雷-III”星球上蔓延开来。
刚开始,只是口耳相传。听过演出的人们,无法忘记那直击灵魂的歌声,他们在避难所、在交换物资的集市、在残破的家中,情不自禁地向亲友、向邻居复述着那天的情景,哼唱着那不成调却撼动人心的旋律。
而每一次复述,每一次哼唱,都像是在传递一枚微小的火种。
所以,渐渐地,一种清晰的、统一的共鸣开始形成。
不同城镇、原本可能因阵营不同而相互敌视的人们,发现自己竟然在为同一首孩子们的歌谣流泪,在为同样失去家园的痛苦而叹息,在渴望同样一个没有炮火的明天。
个体零散的反战情绪,在这种奇异的共鸣中,被放大、被连接、被汇聚成一股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大的声浪。
这正是【同谐】命途力量无意识间的体现。
那源自希佩的、渴望“万众一心”的宇宙法则,虽然并未有令使在此刻意引导,但合唱团的歌声,尤其是孩子们那毫无矫饰、直指生命本真渴望的倾诉,恰好成为了一个绝佳的共鸣器。
它跨越了阵营的隔阂,消融了身份的差异,将无数个体的“祈愿和平”之心,同频共振,汇成了越来越响亮的和声。
反战的标语开始出现在断壁残垣上,内容不再是针对某一方的指责,而是朴素的“我们要和平”、“让孩子回家”。小规模的抗议和静坐出现在一些相对安全的区域,参与的人们可能昨天还是互不相识、甚至分属不同阵营的平民,此刻却因为共同的愿望而站在一起。
最令人震惊的变化,发生在军队中。
起初只是零星的逃兵。某个哨所,一名年轻士兵在夜里留下自己的配枪和一张写着“我可能再也无法向像台上那些孩子一样的人开枪”的字条,悄然消失。
接着,规模开始扩大。一支奉命前往前线换防的小队,在半路上集体停了下来,带队的低级军官鼓起勇气,通过通讯频道向上级表示,他们拒绝执行可能造成平民伤亡的攻击命令。他们的理由惊人地一致:想起了“灰喉镇”那些孩子的歌声,无法再昧着良心扣动扳机。
这种情况如同瘟疫般扩散。并非通过严密的组织,而是那种无形的、深入人心的共鸣在起作用。士兵们也是人,他们也有家人,也有对和平的渴望。
合唱团的歌声,像是一面镜子,照出了他们身为战争工具的可悲,也唤醒了他他们内心深处被压抑的人性。他们开始公开质疑战争的意义,拒绝执行明显不合理的命令,甚至出现了整支分队集体放下武器,表示不愿再战的情况。
冲突的前线,出现了诡异的僵持。炮火声没有完全停止,但强度和频率明显下降了。双方士兵在战壕里对峙时,不再是充满杀意的咒骂,有时甚至会隔着硝烟,哑着嗓子交流几句关于那支“唱歌的孤儿队伍”的传闻。一种无形的、厌战的情绪在战壕中弥漫,指挥官们发现,他们的命令越来越难以得到坚决的执行。
【同谐】的力量,并非制造虚假的和平幻象,而是通过引发最深层次的共情,消除了人与人之间的心灵隔阂,让和平的愿望本身成为了最强的“武器”。
它让士兵们意识到,对面战壕里的“敌人”,和自己一样,是会被童声刺痛的父亲,是渴望归家的儿子,是这场无意义冲突的受害者。
战争的机器,第一次因为内部零件的“共鸣”而出现了严重的、源于意志层面的故障。
一股源自底层士兵和平民、无法用枪炮镇压的和平浪潮,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冲击着“坎特伯雷-III”持续已久的战乱格局。
而这一切的起点,不过是那所破败孤儿学校里,一群孩子用他们伤痕累累的心灵唱出的歌声。在这【同谐】的涟漪中,个人的微光,正汇聚成照亮战争阴霾的星辰。
而来自“栖身之所”的小小合唱团也没有停下他们的脚步。
随着“灰喉镇”演出的消息不胫而走,“栖身之所”儿童合唱团的足迹开始迈向“坎特伯雷-III”更多饱受战火摧残的区域。他们如同行走的种子,将声音的涟漪播撒向四面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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