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后山的风裹着枯草碎屑,刮在脸上像细针扎,傍晚的太阳沉到煤山后面,把影子拉得老长。老王握着扳手的手越攥越紧,金属冰凉的触感透过手套渗进来,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他原本挂在脸上的假笑,此刻僵得像块硬壳,看到梁深挡在小远身前,眼神不自觉地往山洞外的小路瞟,脚往后挪了半寸,像是在盘算逃跑的路。
“王站长,”梁深的声音冷得像山涧的冰,每一个字都带着重量,“你手里这把刻着YQ-037的扳手,维修站半个月前就登记丢失了,为什么会在你这?你说过来找小远,后山这么大,你怎么偏偏知道他在这个山洞里?”
老王的喉结快速滚了滚,额角渗出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滑,滴在工装衣领上。他张了张嘴,声音有点发颤:“这……这扳手是今早我去赵铁山家借柴火时,在他家柴火堆最底下翻到的。我想着他现在正被你们怀疑,要是看到我拿着这把扳手,肯定以为是我故意藏起来害他的,怕闹误会,就没敢声张。至于小远,我是猜的——这孩子平时总爱来后山掏鸟窝、挖野菜,我想着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找着了。”
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把扳手往身后藏,可动作太明显,反而露了破绽。梁深没戳破,只是让民警上前,先把扳手收了证,再将老王带回派出所留置。转身时,他看到小远正躲在唐晓身后,小手紧紧攥着唐晓的衣角,眼睛里还带着没散的恐惧,就蹲下身,尽量让语气温和:“小远,别怕,警察叔叔会保护你。你再好好想想,爸爸和王叔叔除了打电话说‘藏东西’,还说过别的吗?比如他们要去什么地方,或者提到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小远咬着嘴唇,手指抠着唐晓给的巧克力包装纸,想了好半天,才小声说:“前几天晚上,我起夜去厕所,听到爸爸在客厅跟人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听到了几句。他说‘东西都藏在老地方了,警察肯定查不到’,还说‘那个女的太麻烦,得想个办法让她闭嘴,省得以后出事’。我当时问爸爸跟谁打电话,他还凶我,让我赶紧回房间睡觉。”
“老地方”三个字像根针,扎在梁深心上——凶手之前留在矿洞石头上的红漆留言,写的就是“下一个在‘老地方’”,这绝不是巧合。他立刻让身边的民警把小远的证词一字不差记下来,同时安排人去查赵铁山最近一个月的通话记录,重点排查和老王的通话时段,看看能不能找到对应的通话记录。
回到派出所,梁深没歇口气,直接去了留置室提审赵铁山。听到“老地方”和“打电话藏东西”时,赵铁山原本垂着的头猛地抬起来,眼神里满是震惊,像是没想到小远会说出这些。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嘴唇哆嗦了半天,只发出含糊的气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颓然地低下头,双手插进头发里,声音沙哑:“小远……小远他还小,记错了,我没跟人说过这些,是他听错了。”
“听错了?”梁深往前一步,双手撑在审讯桌上,“小远能准确说出‘老地方’和‘让女人闭嘴’,这怎么可能是听错?你老实说,‘老地方’到底是哪?你要藏的东西是什么?那个‘麻烦的女人’又是谁?”
赵铁山把头埋得更低,不管梁深怎么问,都只重复“小远记错了”,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就在审讯陷入僵局时,负责提审老王的民警突然跑了进来,手里拿着笔录本,脸色有些复杂:“梁队,老王又招了点东西,他说赵铁山的老婆当年坠井前,跟一个穿红衣的女人吵过架,吵得特别凶,还差点动手,赵铁山当时还跟他抱怨过,说那个穿红衣的女人不地道,破坏他的家庭。”
赵铁山从没提过这事!梁深心里一沉,立刻转身回留置室,把老王的话复述给赵铁山听。听到“穿红衣的女人”时,赵铁山的身体明显晃了一下,双手瞬间攥紧,指节泛白。他沉默了足足五分钟,才慢慢抬起头,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梁深,含糊地说:“是……是有这么回事。那个穿红衣的女人是我老婆生前的闺蜜,叫林娟,当时因为我老婆借钱给她,她一直拖着不还,两人就吵翻了,后来就断了联系。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说不定早就离开矿区了。”
“林娟?”唐晓立刻拿着赵铁山提供的名字,去户籍室查矿区的常住人口和暂住人口记录,可查遍了所有档案,都没有一个叫林娟的女人,不管是本地户籍还是外来务工人员。很明显,赵铁山又在撒谎——这个所谓的“闺蜜林娟”,要么是他编出来的假名字,要么就是早就被人处理掉了,连身份痕迹都没留下。
梁深让民警继续盯着赵铁山和老王,防止他们串供,自己则带着唐晓去了派出所的档案室,想查赵铁山妻子坠井的旧案。档案室里满是灰尘,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唐晓翻了好半天,才从一堆旧卷宗里找到标着“赵铁山妻子坠井案”的档案袋,封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袋子边缘都快磨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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