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傅红雪坐在桌前,指尖反复摩挲着苏轻晚送来的 “破瘴丹” 瓷瓶,瓶身冰凉的触感与昨夜信使带来的惊悸仍在心头交织。青风刚带着弟子去落实假扮黑风堂弟子的腰牌与暗号,内室传来苏晚卿轻缓的脚步声,她端着一盆温水走出,毛巾搭在盆沿,水汽氤氲中,她的眼底带着淡淡的疲惫,却仍关切地看向傅红雪:“一夜没睡?眼底的红血丝都没消。”
傅红雪抬头,见她穿着一身月白襦裙,长发松松挽起,发间别着一支素雅的玉簪,昨夜因担忧而微蹙的眉梢仍未完全舒展。他伸手握住她递来的毛巾,温热的触感从指尖蔓延至心底:“在想信使说的话。玲珑楼有黑风堂卧底,连我们调整后的夜袭计划都可能泄露,这比陷阱更可怕。” 他顿了顿,将瓷瓶推到她面前,“轻晚不仅送了破瘴丹,还特意提到这是药王谷秘制的,能解百毒,包括毒蝎教的‘断肠毒’。”
苏晚卿拿起瓷瓶,轻轻转动,瓶身上刻着细微的 “药” 字纹路,是药王谷特有的标记。她拔开瓶塞,一股清苦的草药香扑面而来,里面整齐地码着十二枚暗红色的药丸,表面泛着温润的光泽:“药王谷的丹药千金难求,轻晚能拿到这个,定是在江南动用了不少人脉。她孤身一人在玲珑楼,既要应对玉玲珑的猜忌,还要提防卧底,怕是比我们更难。”
正说着,外间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是昨夜的少年信使。他站在门口,手中捧着一个用油纸包裹的小包,神色比昨夜更显急切:“傅公子,苏姑娘,我昨夜忘了说,苏姑娘还有一样东西让我交给您,还有一句口信。”
傅红雪心中一动,示意他进来。少年将油纸包放在桌上,层层打开后,里面是一个更小的锦盒,打开锦盒,一枚通体翠绿的玉佩静静躺在其中,玉佩中央嵌着一颗暗红色的珠子,正是药王谷特有的 “解毒珠”—— 传闻此珠浸泡过百年灵芝与雪莲,能在中毒瞬间吸附毒素,是比解毒丹更珍贵的至宝。
“苏姑娘说,这颗解毒珠是她从玲珑楼药库中偷出来的,原本是玉玲珑准备送给毒蝎教教主的礼物。” 少年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她还说,玲珑楼的卧底是分舵主身边的‘白无常’,此人擅长易容,已将我们调整后的夜袭计划传给赵虎,赵虎很可能在落霞山窖增设了‘噬魂瘴’的浓度,还加派了毒蝎教的‘五毒使者’守在火器仓库,专门针对您和苏姑娘。”
“五毒使者?” 傅红雪瞳孔骤缩,指尖猛地攥紧锦盒边缘。他曾在父亲留下的《江湖邪派录》中见过记载 —— 五毒使者是毒蝎教教主的贴身护卫,每人擅长一种剧毒,联手施展的 “五毒大阵” 能在瞬息间让方圆十丈内的生物化为脓水,江湖中能从他们手中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
苏晚卿的脸色也瞬间苍白,她伸手握住傅红雪的手腕,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这么说,我们的夜袭计划已经完全暴露?赵虎和毒蝎教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等我们自投罗网?”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昨夜刚压下的担忧再次翻涌 —— 若是五毒使者真的在落霞山窖,就算他们有破瘴丹与解毒珠,恐怕也难以全身而退。
少年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的纸条:“苏姑娘还说,她已安排江南的烟雨楼旧部在落霞山窖东侧的密道接应,若是行动失败,您们可以从密道撤离,密道直通城外的乱葬岗,那里有她备好的马车。另外,她还让我转告您,药王谷的解毒珠需贴身佩戴,珠子变红时就是中毒的征兆,届时将珠子含在口中,可暂时压制毒素,再配合解毒丹服用,才能彻底解毒。”
傅红雪接过纸条,上面是苏轻晚熟悉的字迹,娟秀中带着一丝仓促,末尾画着一个小小的 “烟” 字标记 —— 是他们儿时约定的平安符号,每次通信只要画上这个符号,就代表消息绝对可靠。他将纸条贴身藏好,又小心翼翼地拿起解毒珠,用红绳穿过玉佩上的小孔,系在颈间,珠子贴着心口,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却也泛起一阵暖意 —— 苏轻晚在江南身陷险境,却仍处处为他着想,连撤离路线与解毒之物都安排得妥妥当当,这份情义,让他既敬佩又心疼。
“你回去告诉轻晚,” 傅红雪对着少年郑重说道,“我定会平安毁掉火器仓库,也会尽快去江南与她汇合。让她务必保护好自己,若是玲珑楼的卧底察觉异常,就立刻按她之前的计划撤离,不要恋战。”
少年点头,躬身行礼后,跟着前来接应的烟雨楼弟子离开。safehouse 内,只剩下傅红雪与苏晚卿两人,晨光渐强,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凝重。
“五毒使者不好对付,我们的计划必须再调整。” 苏晚卿走到桌前,指着落霞山窖的地形图,“既然卧底已经暴露了我们的行动,不如将计就计 —— 我们表面上按原计划假扮黑风堂弟子混入山窖,实则让青风带大部分弟子从密道潜入,绕到五毒使者的身后,趁他们不备发动突袭,我们则在正面吸引他们的注意力,里应外合破解五毒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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