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沾在草药叶尖时,傅红雪已背着药篓来到后山的草药田。白老交代今日需采够十斤 “苦叶兰” 和五斤 “凝露草”,说是要为谷中弟子熬制清热汤药。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苦叶兰从泥土中拔出,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了草叶下的生灵 —— 这是白老教他的,采草药时需保留完整根系,若将来要补种,才能让草药存活。
阳光渐渐爬上山坡,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草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傅红雪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却顾不上擦拭,只是加快了采摘的速度。药篓里的苦叶兰渐渐堆得满了起来,可凝露草却只采到了一半,他不由得有些着急 —— 凝露草多生长在山坡阴湿处,那里杂草丛生,还容易遇到毒蛇,之前白老特意叮嘱过,让他尽量在向阳处采摘,可向阳处的凝露草实在太少了。
“你怎么只在这儿采凝露草啊?” 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好奇。
傅红雪吓了一跳,手中的凝露草差点掉在地上。他转过身,只见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小女孩站在不远处,梳着两个俏皮的羊角辫,手中也提着一个小巧的药篓,里面装着几株颜色鲜艳的草药。女孩的眼睛像山间的清泉,亮闪闪的,正好奇地打量着他。
傅红雪愣了一下,才想起白老曾提过,谷主药仙有个女儿,名叫苏轻晚,比他大两岁,从小在药王谷长大,不仅识得各种草药,还跟着谷主学过医术。他连忙站起身,恭敬地说道:“我…… 我是新来的药童傅红雪,白老让我采些凝露草回去。”
苏轻晚走到他身边,低头看了看他药篓里的凝露草,忍不住笑了起来:“你采的这些凝露草都太嫩了,药效不足,而且你只在向阳处找,怎么可能采够数量?跟我来,我知道哪里有大片的凝露草,还都是成熟的好料子。”
傅红雪眼中满是惊喜,却又有些犹豫:“可是白老说,阴湿处容易有蛇……”
“怕蛇啊?” 苏轻晚挑了挑眉,从腰间掏出一个小巧的香囊,递到他面前,“这是我娘给我做的‘驱蛇香囊’,里面装了‘蛇见愁’和‘雄黄’,蛇闻到气味就会躲开。你拿着,跟着我走,保证安全。”
傅红雪接过香囊,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草药香,心中顿时安定了不少。他跟着苏轻晚朝着山坡阴湿处走去,那里的杂草果然比向阳处茂密得多,可仔细一看,杂草间竟真的长着大片的凝露草,每一株都茎秆粗壮,叶片饱满,显然是药效充足的好料子。
“你看,这里的凝露草是不是比你之前采的好?” 苏轻晚蹲下身,熟练地拔出一株凝露草,“采凝露草要顺着茎秆往下摸,找到根系的位置,轻轻一拔就能拔出来,还不会损坏根系。”
傅红雪学着她的样子,果然轻松地拔出了一株凝露草,而且根系完整。他心中满是感激,连忙说道:“谢谢你,苏姑娘,要是没有你,我今天肯定采不够凝露草。”
“不用谢我,” 苏轻晚笑着说道,“我也是来采草药的,正好碰到你。对了,你是刚到药王谷吧?我听爹爹说,最近来了个很勤快的小药童,想必就是你了。”
傅红雪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 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两人一边采凝露草,一边聊着天。苏轻晚告诉傅红雪,药王谷的后山不仅有草药田,还有一处 “洗药泉”,那里的泉水能让草药的药效更好;谷中还有一座 “药香亭”,每到傍晚,弟子们都会去那里交流医术,有时候谷主还会亲自去讲解医书。傅红雪听得入了迷,他从未想过,药王谷里竟有这么多有趣的地方。
“对了,你之前是在哪里生活啊?” 苏轻晚突然问道。
傅红雪的身体僵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黯淡。他想起了贫民窟的日子,想起了老周头,还有那些欺负他的恶仆。他犹豫了片刻,才低声说道:“我之前在京城的贫民窟生活,是师父无名子带我来药王谷的。”
苏轻晚看出了他的难过,没有再追问,只是笑着说道:“没关系,以后你就在药王谷生活了,这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还有很多人会帮你。等你有空,我带你去洗药泉看看,那里的泉水可清澈了,还能看到小鱼在里面游呢。”
傅红雪点了点头,心中满是温暖。他能感受到苏轻晚的善意,这份善意像山间的阳光,驱散了他心中的阴霾。
两人很快就采够了凝露草,苏轻晚提议带傅红雪去药香亭看看。药香亭建在半山腰,周围种满了各种草药,微风一吹,满亭都萦绕着草药的清香。亭子里已经有几名弟子在交流医术,他们看到苏轻晚,都笑着打招呼:“轻晚,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我带新来的药童傅红雪来看看。” 苏轻晚拉着傅红雪的手,走到弟子们身边,“红雪,这些都是谷中的师兄,他们医术可厉害了,你有不懂的可以问他们。”
傅红雪有些拘谨地朝着弟子们鞠了一躬:“各位师兄好,我是傅红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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