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这玩意儿,真像是自己长了翅膀。它乘着南来北往的风,沿着四通八达的官道,轻飘飘地掠过金黄的麦浪,钻进赶路行商的耳朵里,再经由一张张激动得直哆嗦、恨不得见人就说的嘴,飞向了华胥国的角角落落,山山水水。
“听说了吗?啊?天大的消息!朝廷……朝廷下旨了!公共食堂!永久免费!” 村口的老槐树下,一个刚从镇上回来的货郎,连汗都顾不上擦,扯着嗓子就喊,脸涨得通红。
“免费?白吃?世上哪有这等好事?你莫不是喝了假酒,在这里胡吣!” 正在树下纳凉编草鞋的李老汉,手一抖,差点把麻绳扯断,眼睛瞪得溜圆。
“千真万确!皇榜!盖着玉玺的皇榜,都贴到县衙门口了!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说是太玄真人弄出来的那些种田傀儡、做饭傀儡太厉害了,产出的灵谷灵蔬多得仓库都堆不下!皇上仁德,体恤咱们百姓,就让咱们……放开了肚皮,可劲儿吃!” 货郎拍着大腿,唾沫星子横飞。
“老天爷……祖宗哎……” 李老汉手里的草鞋“啪嗒”掉在地上,他张着嘴,半天合不拢,浑浊的老眼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水汽,“这……这真不是做梦?白吃白喝,还是永久?” 他狠狠掐了自己胳膊一把,疼得一咧嘴,随即却像个孩子似的,“嘿嘿”地傻笑起来。
不仅仅是村庄的打谷场,城镇的茶馆酒肆,更是炸开了锅。说书先生把惊堂木拍得震天响,口水喷出老远,比划着描述京城承天广场上万民欢呼、甚至自发将家中存粮献给朝廷以示支持的盛况。底下听客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听得如痴如醉,听到激动处,忍不住拍案叫好,震得茶碗哐当作响。连平日里最抠门的茶馆掌柜,今天也像是转了性,乐呵呵地吩咐伙计:“给每桌再加点茶叶!今儿个高兴!”
街头巷尾,挎着菜篮子的妇人们碰了头,话题彻底变了。
“他张婶,以后啊,咱可就省大事了!再不用惦记着淘米洗菜,烟熏火燎了!”
“可不就是嘛!听说那食堂的饭菜,用的都是带灵气的食材,味道比咱自家小锅小灶弄的,强了不止一星半点!我家那挑嘴的小子,去了食堂,都能多吃两大碗!”
“哎哟,那敢情好!走走走,咱们这就去瞧瞧!”
这股子欢欣鼓舞的浪潮,热烘烘的,带着米饭的香气和人们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几乎要把整个华胥国都给融化了。
留山镇,王家村。
王老栓撂下锄头,一屁股坐在田埂上,看着自家那二十亩宝贝田地。地里,两个造型古朴、不知疲倦的“种田傀儡”正按照设定好的路线缓缓移动,它们金属手臂灵活摆动,该除草的除草,该引水灌溉的引水,比最老把式伺候得还精细。泥土带着灵气特有的湿润气息,混着禾苗的清香,钻进鼻孔,让他心里那份踏实感,满得快要溢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摸出那块温润的灵木符牌——这是控制这片田地傀儡的“钥匙”,轻轻摩挲着。又想起早上从里正那里听来的、如同惊雷般的天大喜讯。
他扭头看向旁边同样在歇脚的刘老汉,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带着不敢置信的喜悦:“老刘哥,听见没?永久免费!咱们……咱们这就算是,一头扎进福窝里了,再也出不去了!”
刘老汉重重点头,用粗糙的手背使劲揉了揉发酸发胀的眼圈,声音沙哑:“是啊,老栓!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谁敢想能有今天?吃饱,穿暖,还不花钱……这他娘的就是神仙日子!”
两人沉默了片刻,田间的风轻柔地吹过。他们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沾着的草屑和泥土,面朝北方——京城和卧龙山的方向,下意识地整了整身上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没有言语,没有任何人组织,两人只是深深地、极其郑重地弯下腰,作了一个长长的揖。心中默念的,是那早已滚瓜烂熟的《宽恕无上心经》开篇片段,感念的,是那高居庙堂、颁布仁政的圣德天子,更是那位赐下仙家手段、让他们这些泥腿子也能尝到“神仙滋味”的太玄真人。
类似的场景,无声无息地在华胥国无数个田间地头、作坊庭院、甚至街头巷尾上演着。不需要锣鼓喧天,不需要旌旗招展。人们在劳作间隙,在饭前午后,会自然而然地停下手中的活计,面朝京城或卧龙山的方向,或是如同王老栓他们一样躬身一拜,或是双手合十默默祈祷,或是低声诵念那能让人心神宁静的《宽恕无上心经》。
那并非愚昧的迷信崇拜,而是一种发自五脏六腑的、最朴实无华的感恩。感谢这让他们能挺直腰杆吃饱饭、眼里有光、心里有奔头的崭新世道,感谢带来这一切不可思议改变的源头。
就在这亿万民众心念汇聚、感恩之情如同积蓄到顶点的春潮,即将奔涌而出的时刻——
奇异而宏大的景象,在寻常人肉眼凡胎无法看见、无法感知的层面,轰然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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